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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死,他的自私早已經預示現在的結局。
他果真停下,那雙妖冶的眸子悲哀地看著我,“阿歡……我錯了……你回來好嗎?我讓你和他們一起走,我再也不這麼對你了……對不起……”
那雙眼睛與我夢裡的重疊,是啊,就是這樣一雙悲哀,同情和憤怒的眼睛。他的悲哀溢於言表,他的同情藏在深處,而他的憤怒,被恐懼給替代。
我一步步走遠,看著他無助地留在中間,一步步離開他的視線,看著他的樣子越來越遠。我的步伐越走越堅定,那些後悔的話都拋在腦後,像那些雲一樣被風吹散。都說妖沒有心,也沒有情,可我的心好痛,真的好痛。
當我踏上那邊的石壁,南意穩住我的身體不讓我繼續發抖,我回頭看那吊橋,昭滿已經不在了。
我的力氣彷彿被抽乾,有人抱住我,不讓我繼續倒下。他胸前的心跳很有力,他的手掌包裹我的冰冷,他血液的味道讓我感到無比安心。我靠在他的胸前,肆無忌憚地發抖,“何成……我殺了人……”
“我知道。”
“我失去了他……”
“我知道。”
“我很想你……”
“我知道。”
我終於可以閉上我的眼睛,假裝一切全部忘掉,就窩在他的懷裡,永遠也不要醒來。
但那不是我的最後一眼。
我的最後一眼,是看見對面山石炸裂出巨大的火花,那些人都淹沒在山石的長流下,從懸崖上滾滾跌落。上頭破開一道光,那是大自然的光,比那些亮如白晝的燈籠更明亮的光。我看著對面的山一點點沉入地下,顯露出外面無邊無際的綠意,我看見湛藍的天空,飄著許多模樣的的雲朵,我看見河流像一根細線流向遠方。
那些哀怒的,清醒的,混亂的,被消磨的,鮮活的,不甘於屈服的生靈,都在這裡一刻被壓進了地裡。
地動山搖。
而我們這邊也開始崩塌,上頭的石子落在我的臉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我們就要死了嗎?”我喃喃。
“不會。”何成回答。無端的,我聽到這個聲音就覺得特別安心。
然後他吻住我,一點點侵入我的裡面。我不排斥這樣的觸碰,我在這樣溫柔又火熱的吻裡,閉起了眼。
“你瘋了?”有人把他拉開,聲音帶著質問。他搖了搖頭,輕輕一笑,可我卻還是聽見了。
”是的,我瘋了。“
我們在黑暗裡摸索,一切都還在毀滅,一切都還在繼續。那座高大屹立的衡山,他們依靠的住所,毀在了他們困獸的爪下,毀在了他們自己的武器下。
“何成,這樣生存的機率沒有多少。”
“那我就賭那百分之一。”
“……成。”
這是一條我看不到盡頭的路,腳下的路即將崩塌,可我卻義無反顧走去。
我唯一能夠相信的只有他,即便結局是破釜沉舟,我也心甘情願。
巨大的石塊堵住去路,我們不得不靠在角落裡避難。他在黑暗中緊緊地握著我的手,掌心下出的汗像一個透明的秘密,他不說,我也不問。
他在等待那百分之一,幾乎不可能出現的那百分之一。
我們像被縛在繭中的人,被層層巨石壓的喘不上氣。四周還在繼續震動,無休無止,互相摩擦。我感受自己正在失重,我感受到他的呼吸,越來越微弱。
終於,一切停止了顫抖,恢復了往日的寂靜。我有些不適這突如其來的安寧,睜著眼努力透過石塊看清外面。
南意最先動作,他用腳踢開外部的石塊,還好,不是很大,足夠移動。何成上前幫忙,在他們用力地推移下,一縷光線從外部漏進來,照亮了裡面的塵埃,像是空中的蜉蝣,繞著光線歡快地轉圈。
光線慢慢擴大,石塊被順利地移開。入目是迢迢流水,我們正在衡山的山腳處,剛才的容身之地是被擱淺的巨石。
太慶幸了,何成賭對了這百分之一。
覆滿青苔的鵝卵石在水底相撞,旁邊的鳳尾蕨開的茂盛。這是一個空空山谷,有鳥聲清脆,有流水潺潺。樹上的枝椏深綠,在水面上落了些花朵,偶爾有冷風吹來,卻是道不盡的纏綿悱惻。
清風朗日,舊憶重回。我什麼也不想,我只想站在這裡,和我身邊的人,共享著這潑墨肆意的水墨畫。
☆、15。
我坐下,身子探到水面上,低頭湊近裡面浮現的人臉。
微風從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