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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孩子就死了。沈嘉友聯絡婦產科內做醫生的同學,用一個同天出生的醫院棄嬰替代了藺芙蓉的孩子。這個孩子就是沈淺。
這個秘密,除了沈嘉友和當時的婦產科醫生,沒有其他人知道。就連藺芙蓉,以至於所有的親人,都被矇在鼓裡。
藺芙蓉體質不易懷孕,孕後也未必能坐得住,為了生現在這個孩子,後三個月基本在醫院待著保胎。這個孩子傾注了藺芙蓉所有的溫柔,然而生下來後不出兩個小時就因呼吸系統發育不全後衰竭而死。
如果此事讓藺芙蓉知道,那藺芙蓉必然悲傷過度落下病根。心疼妻子,沈嘉友就把這個秘密,一埋埋了十年。
要不是這次出事,沈嘉友可能會埋一輩子。而這一切,既是為了藺芙蓉,也是為了沈淺。
九十年代雖已改革開放十年,思想卻並未跟上,如若知道沈淺非兩人親生。藺芙蓉定然悲傷,而沈淺待遇也自然大不如前。
沈嘉友與藺芙蓉在不同的學校學習,藺芙蓉距離姥爺家較遠,事情一發生,沈嘉友比藺芙蓉先到。門口沈淺坐在地上,無助地哭著,而看到沈嘉友時,那種小動物一樣恐懼被遺棄的眼神,狠狠的在沈嘉友心口剜了一刀。
他過去抱住沈淺,沈淺瑟縮了一下,猶疑半晌,重新抱住了沈嘉友。那種無助卻害怕,狠狠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樣的情緒在十歲的小女孩臉上展現地淋漓盡致。
他一趕到,護士就問是否為病人家屬,可否檢測血型驗血。同時也告訴沈嘉友,沈淺與姥爺血型不符。
這時的沈嘉友,才意識到沈淺為何有這樣的表情。
沈嘉友抱著沈淺,告訴她,她永遠是他們的女兒,並且允諾,這個秘密只會有他們兩個人知道。
藺芙蓉終於趕到,卻看到蓋著白布的父親。旁邊丈夫惋悔,女兒哭成淚人,她一下跌坐在地上,哭了出來。
接下來,姥姥被通知,李雨墨家被通知,藺吾安家也被通知。陸續趕來,得知姥爺死掉,只因沈淺想吃冰棒,才攤上這禍事。而姥爺護住沈淺,躺在冰冷的手術床上死掉,沈淺竟連血就沒有給姥爺輸一下,李雨墨恨了沈淺十五年。
重新揭開這段回憶,沈淺哭得不能自已,被陸琛抱著,眼淚流不幹流不盡,嗓音沙啞,眼球滿是紅血。
沈淺的敘述,斷斷續續,夾帶著她的哭腔,讓人格外心疼。陸琛只是抱著她,輕聲安慰著。
兩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並未察覺到,堂屋門外,一個淺淡的身影,在聽到這段複述後,悄然消失。
等沈淺哭累了,陸琛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將她抱住,臉頰貼在她的臉頰上,親暱而溫柔。
“你恨當時那個車裡的少年嗎?”
“不恨。”
陸琛收緊了雙手。
沈淺哭了半夜,睡了半夜,陸琛就這樣抱了她整夜。第二天,身體蜷曲到難受,沈淺睜眼,眼睛腫成核桃,抬頭看到陸琛。
男人一夜間滄桑了些,下巴冒出黑色的胡茬,但藍眸中那種沉寂般的溫柔永遠不變,像是一汪永遠沒有驚濤駭浪的海,裡面永遠的安靜寧和。
沈淺眼睛酸澀得難受,眨眨眼後,眼淚又流了出來。一是悲傷,二是感動。
抬起大手,陸琛在沈淺的眼角輕輕揩拭了一下她臉上的淚水,沉靜地說。
“吃點東西,送姥姥走吧。”
姥姥下葬以後,陸琛又和沈嘉友幫忙處理了剩餘的後事。因沈淺要回去產檢,她沒在家多待,被陸琛帶回了鷺島。
產檢結束後,沈淺陷入了悲傷的漩渦,對任何事都提不起興致來,就連胃口也縮減了大半。整天悶在書房裡,要麼看書,要麼看電影。
不想讓她自己在家太悲傷,陸琛一直陪著沈淺。但公司事情實在太多,靳斐支撐不下去,來鷺島強行將陸琛拉回了公司。
見老友一臉不放心,靳斐有些恨鐵不成鋼。在回公司的路上,靳斐斜眼看著陸琛,嘆口氣,說:“你現在陪著她,根本解決不了問題。她本來就悶,你再只是天天跟在她屁股後面悶著她,她不更難受麼?”
說起來,陸琛對於女人的瞭解,僅限於席瑜一人。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靳斐,比起他來,經驗豐富,堪比老司機。
將手上的檔案合起,陸琛抬眼看著靳斐,默聲道。
“你給我想個法子,今天我加班。”
陸琛工作效率奇高,他願意加班代表明天靳斐能休息一天,靳斐對於陸琛的上道十分受用,擠眉弄眼後道:“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