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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英是藏書家,訪書之癮極大,居上海時,常到蘇州買書。
阿英一般是清晨從北站乘飛快車,一個多小時後到達蘇州,住定即僱車到城內察院場,這是個舊書鋪雲集的地方。阿英曾開列出他依次出入的店鋪:文學山房、松石齋、存古齋、來青閣、適存廬、覺民書店、藝芸閣、寶古齋、靈芬閣、整合、勤益、琳琅閣、振古齋、欣賞齋,一路訪書至飲馬橋。至此一上午就耗進去了。中午到西園粥店或玄妙觀吃點東西。下午從觀前街的書攤掃起,後折入牛角浜,再回到廟後,僱車入牛東大街,訪來晉閣老店。後折入大華書店,在店主家歇息片刻,然後去閭邱坊巷看書。最後,巡迴玄妙觀前的新書攤。
這一大圈逛下來,已是夕陽西下時。阿英帶著收穫的舊書,回到旅店,略事休息後,到上海粥店吃晚飯。一般是要一盆活蝦,一樣菜,一碗飯。飯後在街上溜達一圈,即回旅店。接下來便是燈下翻書,遇到佳作往往一氣讀下去,至酣然入夢。
陳群曾是汪偽政權的內政部長、江蘇省長。南京淪陷時,滿街都是舊書,無人問津。陳群便於這時開始收書,收了不下百萬冊。他將當中十多萬冊最精善的本子藏於家中,不時把玩欣賞。抗戰勝利時,他整理所有家藏,編了目,寫了數百封遺書後,才仰藥自盡。藏書家黃裳稱陳群“在漢奸中,算是作風特殊的,也可以說是一個畸人”。
袁世凱之子袁克文自小師從天津四大書家之一的嚴範孫,得其真傳,真、草、隸、篆無所不通,無所不精,後大享書名。袁克文寫字的一個獨到之處,是不用桌子,把紙懸空,由人拉住兩端,他在上面揮毫,竟然筆筆有力,而紙無損,這是一般書家很難做到的。他寫小字也是如此,常常是仰臥在煙榻上,一手拿紙,一手執筆,憑空書寫,並無歪斜走樣之處,的確令人驚歎。當時上海的各種小報、出版物等,紛紛慕名請他題簽。某次,有個叫陶寒翠的作者以其作品《民國豔史》請袁題寫封面,袁一揮而就。小說出版後,作者送給他一本。袁一覽之下,頓覺懊悔,原來書中不乏大罵其父袁世凱的內容。袁自此謹慎行事,不敢輕易應酬了。
李叔同年輕時,養了很多貓。他去日本留學後,曾專門往家發電報,問貓安否。
周有光、張允和夫婦都喜聽音樂,但偏好迥異。周有光喜歡西洋音樂,張允和則喜歡中國古代音樂。上世紀20年代後期,兩人談戀愛時,夏天周有光常請張允和到上海法租界的法國花園聽貝多芬的交響樂,據說是躺著聽,一人一個躺椅,票價自然不菲,兩枚銀元一張。往往躺著躺著,張允和就睡著了。
豐子愷1933年時曾著文說:“我每天還為了餬口而讀幾頁書,寫幾小時的稿,長年除葷戒酒,不看戲,又不賭博,所有的嗜好只是每天吸半聽美麗牌香菸,吃些糖果,買些玩具同孩子們弄弄。”40年後,豐子愷死於肺癌。
數學家呂竹人香菸癮極大,在清華任教時,與人閒談半小時能抽一匣。他的宿舍整天煙霧瀰漫,別人進不去,偶開窗戶,煙味能傳到十米以外。
某年正月,北大教授周作人、馬衡、錢玄同等同逛廠甸,撞見黎子鶴和張鳳舉,黎拿出剛高價收來的“醬油青田”印章給馬衡看。馬當時已有些眼花,將石頭拿遠些一看,便不客氣地說:“西貝,西貝!”(意為假的)
北大教授朱希祖喜好舊書,而且收舊書的本事極精,很多書商都弄不過他。他留著大鬍子,琉璃廠舊書鋪沒有不知道“朱鬍子”的。
徐曾以《論煙》為題著文,頭一句話就是:“煙是可愛的!”文中大談抽菸的方式、抽菸的好處及享受抽菸的美妙:“吸的煙類,有‘旱菸’、‘潮菸’、‘紙菸’、‘雪茄’、‘鬥煙’、‘鴉片’等,這些,我都喜愛。我愛在冬天太陽裡聽江南父老們噴著旱菸講長毛的故事;我愛在田畝旁,在農夫們潮菸旁聽田事的研究;至於房間中紙菸、雪茄、鬥煙的煙霧裡,同師友們與愛人談些無系統的感想,當然是我所喜愛的事;而在鴉片煙旁聽些或談些深奧的問題,也是我所喜愛的事情。”“吸菸不當專吸某一類的,應當在適宜時候來吸各類煙才好,照普通生活來分配,早晨當吸水配,出門當吸紙菸,中飯後當吸雪茄,晚飯後當吸旱菸,星期日當吸一次鴉片,到田野去玩時該吸潮菸。”
劉半農的業餘愛好是照相。據說當年在非職業攝影家裡,他的造詣名列第一,曾著有《半農談影》一書。
上世紀30年代,劉文典曾任清華國文系主任,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