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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整個北京我只信得過你。”我捂著臉,看著她的眼睛。
大腦袋下飛機前,我曾拜託他給一個人傳句話。那個人就是黃煙煙。我知道自己即將身陷牢獄,但外面有件關鍵的事情,必須交託可以完全信賴的人。儘管那時候黃煙煙恨我入骨,但我仍相信她是最好的選擇——本來我還考慮過藥不然,但這個傢伙有點太過跳脫,做事不能讓人完全放心。
黃煙煙聞言,眼神閃動,手攥了又攥,這第二個巴掌,終究沒有落下來。我忽然想起什麼,從兜裡掏出她的那枚青銅環,交到她手裡,輕聲說了一句謝謝。這是我掉進盜洞時她扔下來的,如今算是物歸原主。黃煙煙眉頭一蹙,把它接過去,“啪”地又重重地搧了一記耳光。
這時候付貴在一旁提醒道:“喂,我從天津冒這麼大風險來這,是為了給許一城許老哥洗刷冤屈的,不是看你們打情罵俏的。黃姑娘,你賬算清楚了沒?咱們好說正事了。”黃煙煙冷冷瞥了我臉上的五道指印:“算清楚了。”
“都還清了就好。這世上兩本賬不能欠,一本風流賬,一本恩義賬,算錯了可會惹出大麻煩。”付貴一臉揶揄。我撫摸著臉龐,尷尬地點著頭,巴不得趕緊換個話題:“你怎麼會去找付老爺子?”
黃煙煙道:“是你自己說的,要提防五脈裡的人,我別無選擇。”付貴補充道:“這丫頭找到我時,嚇了我一跳。丫頭說你小子有危險。老許的後人我不能見死不救,這把老骨頭只好冒險出來闖一闖。”
“可你們怎麼知道我有危險?”我問。
付貴道:“黃丫頭說了,這次黃家報案的事,黃克武並不知情。也就是說,試圖借黃家整你的,另有其人。這個人所圖非小,視你為眼中釘。你留在看守所內,等於是任人宰割,絕不安全。”
他的說法,跟劉一鳴截然相反,我不禁啞然。
我把今天劉一鳴的事說給他聽。付貴笑道:“這並不算矛盾。劉一鳴的話,倒也沒錯,但他只算到你在獄中會平安無事,這是守勢;而我把你劫出來,則是個攻勢。兵法有云,做敵人最不願意做的事情,把你從牢里弄出來,等若為那幕後黑手平添一份變數,他只能進行補救,早晚會露出破綻,那就是咱們的機會!”
說到這裡他重重一拳砸在桌子上,把上面的像框震得差點倒地,眼神兇光畢露。付貴當年在北平地皮上,三教九流什麼場面都見過,奇案怪案也破了不少,無論眼界還是見識都是一流。經他這麼一分析,我才明白原來劫我出來還有這層深意。
“辛苦老爺子了。”我真心實意地向他道謝。付貴至今在瀋陽道還被懸賞,卻跑到北京來劫看守所的囚車,這份膽識、這份義氣都不得了。我心中感激,深覺我爺爺當年沒交錯這個朋友。
“你別謝我。”付貴擺了擺手,“我幫你,一是看許一城的面子;可更主要的是,我對當年他的作為也一直想不通。等這件事圓滿解決,你要完完整整說給我聽,讓我這老頭子閉著眼睛進棺材。”
我舉起右手食指、中指、無名指三個指頭,這象徵著天、地、人,也代表著君、親、師,是舊江湖發誓最鄭重的手勢。我當場鄭重起誓,等佛頭案真相大白,必將一切細節告之付貴,違者五雷轟頂。
付貴滿意地點點頭。我問他下一步該怎麼辦,他說你還記得讓黃煙煙去調查的事麼?我說記得啊。
我在去天津和去安陽之前,先後接到過兩封匿名信,上面都只有兩個字“有詐”。還暗示了一個地址。我最初對此並沒特別留意,但隨著真相不斷揭開,我越發感覺,這兩封匿名信對於謎團的破解至關重要。所以我讓大腦袋給黃煙煙傳話時,特意叮囑她針對這個地址調查一下。
寫信之人熟知我的行程,必然與五脈有關聯。黃煙煙利用自己的優勢,把調查重點放在五脈成員與這個地址的重疊。結果發現,那個地址是一家高階品茗會所,會所的管理者姓沈,叫沈君,是青字門掌門沈雲琛的遠方侄子。
黃煙煙提醒我,那天五脈聚首的晚宴,他也去了,就站在沈雲琛身後。我回想了一下,依稀記得那張臉有點熟悉,可他一直躲在陰影裡,一句話都沒說,印象不是特別深刻。
這個人給我連寫了兩封匿名信,卻又不肯透露身份,到底有什麼用意?可惜那個會所管理很嚴格,只接待港澳臺來大陸投資的商人,即使是黃煙煙也沒辦法大搖大擺進去。付貴唯恐打草驚蛇,沒讓她繼續試探,而是留給了我。
“他既然暗示了你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