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刷刷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四角鑲蓮瓣銀,牛皮外皮,厚約八十頁,用的還是洋縣華亭鎮的蔡侯紙。”
我和木戶加奈驚疑對望,只得默默點頭,心想還有什麼事是這個叫姬雲浮的傢伙不知道的。姬雲浮隨手拿起一本書給我們,上面說陝西洋縣華亭鎮是漢代蔡倫進行造紙實驗的地方,當地造紙一直延續到民國,生產的土紙在陝西境內頗受歡迎——味經書院出版的書籍,很多都是從這裡進紙。
“根據我收藏的味經書院賬本,這些筆記的製作時間大約是在1930年左右。當時主政陝西的是楊虎城將軍,他幫味經書院化解了一次大危機。可是楊將軍為官清廉,不收重禮,刊書處便特製了這種筆記本,作為禮物相贈,一共只生產了十本。它最初的用途,是在戎馬倥傯之間方便記錄,所以用鞣製牛皮為封皮,耐磨;鑲蓮瓣銀,則是為了體現出楊將軍的身份。”
“那怎麼會流落到許一城手裡呢?”我問。
姬雲浮道:“味經書院贈給楊將軍的,一共只有七本,還剩下三本。我推測,許、木戶二人抵達岐山以後,在味經書院得到這剩餘三本,用於野外考察記錄之用。可惜東窗事發以後,這三本筆記在審判時被當成了二類證據,很快被一個日本外交官要走了。”
“那個人叫姊小路永德。”我補充道。這是從付貴那裡聽來的。姬雲浮連忙把這個名字記下來。這時候,木戶加奈挺直了身體:“姬桑、許桑,非常抱歉,事實並非如此。”
“哦……”姬雲浮眉頭一揚。
“在許桑見完付貴以後,我拜託日本的朋友查過了。事實上,當時中日關係已經極度惡化,沒有外交官參與過許一城的審判。而且,也沒有一個駐華外交官叫做姊小路永德。”
“也就是說……”
“那個人,很可能是冒充的。”
姬雲浮頷首喃喃道:“這倒是能解釋很多事情了……如果姊小路永德是冒充的,那麼這個人一定和木戶有三、許一城都有關係,說不定,正是那張照片上的神秘第三人。”說到這裡,姬雲浮用雙手墊住下巴,雙眼露出狡黠的光芒:“如果我沒猜錯的話,許先生和木戶小姐,應該各持有一本蓮銀牛皮筆記吧?”
我們都承認。姬雲浮道:“看來,那個神秘人拿到筆記以後,把其中一本交給木戶帶回日本,另外兩本留在中國,其中一本就留在許家。”
“聽起來,你一直在等我們。”我問出了剛才一直想問的問題。
“沒錯!五脈和木戶的後人,只要稍微多動些心思,就會發現筆記上與味經書院的聯絡,一定會來岐山尋訪。而我在岐山研究味經書院的名氣,盡人皆知。所以你們一到岐山,自然就會被引導到我這裡。”
我們不得不承認他說的沒錯。木戶加奈是透過文物局官員,而我是透過秦二爺,兩條不相干的線都被引導到了姬雲浮這裡。他只要穩坐中軍帳,早晚會有人上門來。
“可是,為什麼你會對這種事如此上心?明明和你毫無關係啊。”我忍不住問。
姬雲浮露出孩子般的頑皮神情:“你見過小孩子捉蜻蜓嗎?”我有點發怔,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姬雲浮伸出手在半空,一臉迷醉:“小孩子會拿一個網兜,系在竹竿上,追著蜻蜓跑,一玩可以玩上一整天,不知疲倦。你若問他捉住蜻蜓有什麼用,他反而答不出來。”他把手收了回來:“我也是一樣。佛頭這件事,我沒任何目的,只是單純的好奇。你們不覺得,把一件舊事從故紙堆裡挖掘出來還原真相,是件很有趣的事情麼?”
我真沒想到,世界上居然還存在這樣的人。看著他一臉興奮的神情,我真不知道是該佩服他,還是該說一句你太閒了。木戶加奈向他深深鞠了一躬:“這麼多年來,姬桑真是辛苦你了。”
“我不辛苦。只要能有機會讓玉佛頭回歸祖國,也不枉我在岐山等了這麼多年。”
聽到他這一句話,我腦子裡突然閃過一個荒謬的念頭。這念頭起初荒誕到不值一提,可卻在短時間內迅速膨脹,迫使我身體前傾,眼睛死死盯著姬雲浮問道:“二十多年以前,您曾經接待過一個叫許和平的人嗎?”
姬雲浮聽到這個名字,唇邊露出微笑:“你終於發覺了?”
聽到這個答覆,我霍然起身,渾身抑制不住地顫抖起來。
按照姬雲浮剛才所言,凡是持有蓮銀牛皮筆記,而且又對許一城案有興趣的人,無論如何都會來岐山找他。而我父親恰好在二十多年以前,扔下我、我母親和他的學生,從西安消失了三天。果然他是來岐山見姬雲浮的。
換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