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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雖然我父親從來沒提及過,但他也一直默默地調查著許一城案的真相,而且調查方向與我驚人地相似。我感覺自己不僅開始觸控到爺爺的過往,也開始挖掘關於父親隱秘的一面。
姬雲浮善解人意地為我新增了一杯開水,頗為懷念地說道:“許教授那一次來,和你差不多,都是順著味經書院這根線摸來的。當時我已經小有名氣,他就先給我寫了一封信,說明情況,說會趁著去西安考察的機會,前來拜訪。我當時也很興奮,那是我第一次接觸五脈中人。我們見面以後,談得十分愉快。你問我為什麼會對許一城的事情知道這麼多,其實很大一部分資料,是許教授給我的。”
我安靜地聽著,沉默如我父親。在我的印象裡,他是個寡言少語的人,在家裡從不提任何關於爺爺的話題,甚至連古董一類的話題都不說。實在沒想到,我父親不顯山不露水地,居然偷偷蒐集了那麼多資料,而且把調查做到了這地步——可是,他為什麼寧可跟一個陌生人溝通,卻不肯與家裡人談談呢?
姬雲浮愉快地回憶著他跟我父親的碰面。他告訴我,我父親是個溫文儒雅的人,和他一見如故,兩個人相談甚歡。“我問過你父親,是否考慮過迴歸五脈、尋回佛頭、為許一城平反昭雪什麼的。你父親只是嘆了口氣,說那些都是過去的事情,追之無益,他也不想把這個包袱留給後人,希望就在這一代終結——或者淡忘。”
“所以才會來找你?”
“他一開始到岐山只是為了味經書院的事。但跟我談完以後,認為像我這樣純粹出於興趣才來調查的人,沒有歷史包袱,比他更適合保管真相。於是他傾囊所授,把幾乎所有資料交託給我,並說很高興讓許一城這件懸案變成一個單純的歷史研究課題,而不是家族恩怨。”
我閉上眼睛,想象父親說這番話的樣子,他的表情看起來很陌生。
“許教授離開的時候,很高興,說他終於可以放下這個重擔了——我想,這也是他對你絕口不提家族歷史的原因吧。”
姬雲浮盯著我,語氣誠懇。我挪動嘴唇:“我父親……他還說什麼了麼?”姬雲浮道:“他唯一沒給我的資料,是你家珍藏的那兩本蓮銀牛皮筆記。他說這是剛剛得到的先人遺物,無法交給外人,於是我只研究了一下裝幀便還給他了,沒有翻閱裡面內容。我對蓮瓣鑲銀筆記的追查,就是始於此。”
“等一下。”我攔住了他,“你說兩本?”
“不錯,兩本。”
我和木戶加奈交換了一下疑惑的眼神。筆記一共三冊,當初都被“姊小路永德”收走,一本是《木戶筆記》,一本是《素鼎錄》,還有一本不知所蹤。可聽姬雲浮的意思,似乎我父親手中,原本就有兩本筆記,而且是才得到不久——說不定,正是因為這兩本筆記入手,才促使我父親有了這趟岐山之行。
“筆記裡有什麼東西,你父親沒有詳細說,估計他也有顧慮。”
“那筆記是加密的,如果你不知道密碼,拿到也沒用。”我說道。
“我知道是加密的,但若說看不懂,倒未必。”姬雲浮雙手抱臂靠在書架上,“當時我沒辦法,但後來我認識了一個高人,跟他聊過筆記加密的事。那個人聽了以後,對我說,只要給他點時間,那種程度的密碼,根本不堪一破。”
“嘩啦”一聲,木戶加奈手邊的杯子被碰倒在地。我陡然想起來什麼,表情變得和木戶加奈一樣激動。
“你說的那個人,他有把握解開筆記密碼?”我按捺著快要爆炸的心情,做著確認。姬雲浮的表情很古怪:“嗯,以那個人的能力來說,應該差不多吧,不過……”
木戶加奈從揹包裡拿出一疊裝訂好的紙,這是她從日本那邊傳真的木戶筆記的原本,我手裡也有一份。如果那個人真能解開其中內容,可絕對是個天大的突破。
姬雲浮也嚇了一跳,他可沒想到木戶加奈居然會把木戶筆記隨身帶過來。他立刻意識到,一個讓他研究可以大大邁進一步的機會就擺在眼前,不由得雙目圓睜,興奮得孩子般手舞足蹈。
“那咱們事不宜遲,馬上去找他。”他忽然又拍拍腦袋,“哎呀,不行,這樣去不行。這樣吧,我準備點東西,咱們明天一早就去。”
說完他轉身衝入後屋,只剩下我和木戶加奈。她捧著水杯,向我展露一個甜美的微笑:“如果這次能夠破解筆記就好了,我就有自信能夠說服東北亞研究所交還佛頭。”
“那也得等那佛頭確定是真品才行。”我生硬地回答。“說的也是呢……”木戶加奈重新垂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