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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參與剿滅清水教的事務,因而也不大明白冰兒、奕霄在裡頭的尷尬處境,說話有些不檢點。傅恆夫人卻是明白裡頭利害關係的,輕輕咳嗽了一聲。
冰兒雖小有難堪,卻很機敏,特特問道:“你說得是!可惜現在奕霄為他祖父奔喪去了,清水教的事務,如今也不知是怎麼辦的。”
福康安微微一笑,故作淡然:“這個仗不由我負責,不過,如果讓我來定計,也不是多難的事——”
“康兒!”傅夫人突然出聲,福康安吃了一驚的模樣,不由自主地停下說了一半的話瞥向母親,見她目光凌厲,帶著濃重的警示,忙噤口不言。冰兒見形勢尷尬,忙打圓場道:“是我不好,如今提到這個話題,心裡總想著多知道點什麼。其實,知不知道,也是一樣的。”她瞅瞅福康安,轉臉對傅夫人道:“打擾了,我該走了。聽說我舅舅他從緬甸回來身子骨不大好,還望舅媽轉告他注意休息,別太勞心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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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那個沒名沒分的侄女兒,”傅恆夫人在正房親自幫傅恆寬解朝服,見他又在咳嗽,忙先幫他順背,只等痰咳出來了,才又繼續道,“如今大約過得也很不容易啊!”
傅恆長嘆一聲:“皇上對她是真心疼愛的,但是怪她命不濟,攤上的事情總是沒法子輕易過去的。若是遇上個膽小肯認命的人也就罷了,偏偏她就是不服命,總要自己闖一闖、試一試,皇上擔心她就是這一點。”
傅夫人幫傅恆換上家常的軟羅袍子,端上藥茶,看著他喝,才說:“你也別說她不服命,服命的,就有好命了麼?”
“所以,人這一輩子不好說!”傅恆啜了一口苦苦的藥茶,皺皺眉頭,但仍然一絲不苟地仰頭都喝了下去,哈了一口氣,就著夫人的手吃了一枚壓藥味的蜜餞,搖搖頭道,“人生哪有多少圓滿的!人人巴望著富貴、長壽,殊不知這二者能居其一就算是上蒼賜福了。富貴了,想著多活兩年而不得;活得久的,往往又是些窮苦人。依著我說,子孫們有沒有功名富貴都是假的,一輩子平安幸福才是真的。可是,參透這點的又有幾個?誰又不是衝著拜相封侯,踩著別人的腦袋往上爬?再譬如,你想想咱們大閨女,人都說做皇子福晉該是富貴榮華到頂了,永瑆又是以才華著稱的王子,可你覺得她日子好過?”
傅恆長女,嫁給十一阿哥永瑆為嫡福晉,誰都想不到,以皇家慣常的奢靡,竟然養出永瑆這樣的奇人:吝嗇得不成話!傅恆家風亦是較為奢侈的,這位錦衣玉食的千金小姐從來沒過過日啖薄粥、粗衣布服的生活,結果婚後在永瑆府裡全過齊全了,她回來哭了多少趟,傅恆一家除了心疼之外亦沒有辦法。
傅夫人搖搖頭嘆息,見傅恆頰上還有濃重的潮紅,額頭上佈滿細密的汗珠,說話間免不了微微喘氣的樣子,勸道:“倒不是我說你,咱們家就算是富貴人家了,可你這身子骨著實讓我擔心!皇上再離不得你,也肯定不希望你這麼忙碌,生生糟蹋自己的健康。你或是請假好好歇息一段日子,或是換些御醫調養調養。如今已經立秋了,等往深秋過,肺氣不宣的時節,我實在怕呢!”
傅恆擺擺手:“生死有命,怕也沒用。御醫請了多少個了,開的藥都能當飯吃了,但這病去如抽絲,急了也沒用。”
“要不,請你那外甥女給你把把脈?不是說她的醫術相當不錯麼?”傅夫人道,“雖然有些僭越,不過橫豎自家人,也要常常走動才是。對了,上回我提起家裡鬧蟲子,這不,才兩三天功夫,她還真送了香料來,那麼多分量,真夠咱們家所有人都用上了。我昨兒個讓丫鬟婆子試了試,撒在各處陰溼的地方好像真的能避蛇蟲,已經叫人做成許多香囊,回頭給你也佩戴上。”
傅恆點點頭:“這些小事,你去辦就是了。”
夫妻倆正說些家常話,外頭來稟報,說領侍衛內大臣海蘭察前來求見。傅夫人嗔怪道:“真是!多早晚了!你從宮裡忙到家裡,成日家沒的休息,好人也要給累出病來!這些人真是不知趣!”
傅恆和氣勸道:“沒有急事,他也不來打擾我的。人家官階跟我一樣,又不是那些趕著拍馬告幫的。”吩咐丫鬟給自己披上見客的外衣,戴上帽子,到外書房迎客。海蘭察亦是便裝,敦實的身子,笑容滿面的臉和以往一樣,此刻正和福康安在聊天:“……三爺的見解不錯,將來如果肯出去歷練,說不定勝過令尊呢!”見傅恆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