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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兒知道她在怕什麼,點點頭道:“那我問額駙要你這個人。這會子你出去,我要一個人靜靜想想。切記我剛才說的,再有一個人知道這事兒,我就保不了你的命了。”
玉妞關上房門走了,暖融融的屋子裡只剩冰兒一個人,烏姨娘的事是全本西廂記都在她肚子裡,這次事發的前因後果便也是一梳理就明白了,她甚至小有欣慰:英祥畢竟還是忠心的。可是轉念又是擔心:事情如果捅出去,英祥在家中寫這樣機密的信件居然不避小妾,這小妾居然與敵人細作有關係,其他不談,僅就“翫忽職守”的罪名就了不得!何況事關軍機,又是惹乾隆近來屢屢發作怒火的西線戰事,單單“辜恩”一條,就足夠英祥掉一回腦袋了。
正捏著紙條想著,外頭一片鬧哄哄騰起來,冰兒正是想得入神的時候,禁不住直從椅子上跳起來。正想問話,門外傳來玉妞的哭腔:“額駙說什麼,奴婢聽不懂!……公主,你救救奴婢!”
冰兒顧不得許多,捏著紙條起身開啟門,見英祥正站在門口,眼珠子裡冒火星似的熒熒閃光,玉妞似是被他踹了一腳,歪倒在地上,捂著腰抹著眼淚嚎啕大哭。周圍人不知發生了什麼,只循著常理勸解,都勸得不在點子上。冰兒怒氣衝頭,對英祥晃晃那張紙條,冷聲道:“鬧什麼!打丫頭光彩得很麼?進來說。”
英祥心裡雖又氣又急,但被冰兒的冷語倒也似澆得清醒些了,警示地盯了玉妞一眼,又對周圍人道:“全部讓開,誰讓我瞧見離這門戶小於三丈的,回頭打死不論!”幾步搶進門裡,把門從裡面閂上了。
自打上回出了英祥幾乎要動手打妻子的事情以來,葦兒她們一直是心存警惕,見進屋就閂門,越發害怕,可那邊狠話撂下來,又不敢截然不遵,心裡急得沒辦法。葦兒絞著手中的帕子,對身邊的小丫頭吩咐道:“快!去郡王府請福晉來,說是公主額駙兩口子了不得的大事!快!快!快!!”自己凝神聽著屋子裡的動靜,萬一有什麼,就算被打死,也要進去救。
裡面兩人卻都是壓低了聲音說話。英祥沉沉道:“給我!”
冰兒扶著腰坐在椅子上,把紙片攥在手中,乜視著他冷冷說:“在我這裡燒掉不是一樣的?”
英祥怒衝衝伸手過去:“我不信你!給我!”
冰兒心裡火氣騰騰騰地往上揚:“你不信我什麼?我會害你?”
英祥道:“事關藍秋水,你們之間恩怨,不要在這上面發作好麼!這是人命關天的事!”
冰兒冷笑道:“你也知道這是人命關天!你倒是信她什麼都信得過!你放心,我不會害你的。至於她,我要真想動她,也用不著這東西!”
確實也是這樣,可是此時如搏命一般,英祥不敢輕信,他逼上兩步,幾乎湊到冰兒面前:“我跟你好好說呢!你既然不想害我,東西給我。今兒我一定要得到的!”冰兒骨子裡有威武不屈的犟性,他越是這樣強硬,她越是不肯屈服,揹著手道:“你試試看!我肚子裡是你博爾濟吉特的骨血,你要是覺得他還沒有你那個小妾重要,你就朝我狠狠打,打到我鬆手為止!”
英祥突感頹然,忍不住地淚流滿面,捧著脹痛欲裂的頭退後幾步栽坐在椅子上:“冰兒,你不要逼迫我了!我不想傷你,可是我也不想傷藍秋水的……”
冰兒覺得心臟酸楚得幾乎都跳動都無力了,霎時也是淚水縱橫,心頭一餒,剛剛強撐的一股氣力消失了,胃裡頓時一陣不適,忍不住捂著嘴作嘔,見英祥似要來扶,卻畏縮不前的樣子,既是胃裡難過,又是心裡難受,遠遠地把紙片拋了過去,聲音也變得虛弱起來:“我不逼你,你拿走吧……你不想傷我是假,不想傷她才是真。自打她出現,我在你心裡什麼都不是了!”
英祥亦覺得難過得幾近絕望,抬起淚眼迷迷濛濛望著妻子:“不是的。我只是為了這個家!”
“家?誰的家?我的家?你的家?藍秋水的家?”冰兒在他朦朧的淚光裡冷笑,“你別騙我了!我安心生下孩子就是了,你們小兩口熱乎去吧。”
她的笑聲在他喃喃的“你相信我”中變得尖利:“我信你什麼?信你曾經在皇上面前說過的:‘雖則如芸,匪我思存’?!信你曾經在書房裡寫過的:‘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信你在新婚之夜對我發誓的:‘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呵呵……你的花言巧語那麼多,叫我信你哪一句啊?!”這話說完,心口一陣翻騰,忍了許久的噁心感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口,把下午喝下去的牛奶與晚上喝下去的熱粥盡數倒個乾淨。
英祥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