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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祥不由吞笑:父親怕母親是出了名的,愛鬧虧空也是出名的;但是福晉是這裡當家人,又要擺公事公辦的面孔,倆夫妻愣是搞出這些花樣,還要他做兒子的來斡旋,因而笑著應了聲“是。”想起了什麼,又道:“這尊佛,上次阿瑪就囑咐我來要了呢!過年事一多,壓根忘了。”
福晉若有所思地望望兒子:“年前就要了?那會是什麼事呢?”想了半天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只好讓英祥先行離開。
於是英祥又到父親外書房請安。這間外書房是座花廳,四面鏤花硬木窗欞,此時還在年下,糊著雪白的窗戶紙,貼著大紅的剪紙,只有朝南一面用西洋透明玻璃,雪後陽光灑進來,花廳裡十分透亮,四面擺的水仙花在熱烘烘地龍的蒸烤下開得熱烈,進門就是一陣撲鼻的清新香味。
薩楚日勒和管家正在花廳談天,一見英祥進來便緘了口,薩楚日勒笑道:“上回還尋思著這時候西山有好紅梅了吧?還想叫你得空幫我折幾枝插瓶。”英祥給父親請了安,笑道:“這會子紅梅開得還不很多,不過阿瑪想要,兒子想著法兒也要孝敬。”
薩楚日勒點點頭笑道:“好孝順哥兒!不枉阿瑪疼你!坐下吧,喝點熱奶茶去去寒。對了,上回跟你說的你額娘那裡的佛像……”
英祥正是來說這個的,欠身坐下後笑道:“額娘說,那佛像跟著她有一年了,這會子貿然送出去有些捨不得。若是阿瑪急著變現,倒可以另想法子。兒子這一年也稍有些積攢,如果阿瑪需要的數目不多,兒子理應孝敬。”
薩楚日勒瞥瞥管家的神色,似乎有些笑不出來般道:“你額娘就是婦人之見!這王府裡我是正頭主子,難不成要用錢還需變賣東西?只不過因為這佛像——”他話沒說完,旁邊管家重重一聲咳嗽,他便把剩餘的話拐了個彎道:“只不過——這佛像的來由你額娘也忘了?”
英祥跟在御前學習,多少也比以前懂些眉高眼低的,見管家神色焦急,似乎要攔著薩楚日勒什麼話沒有攔住,心裡覺得詫異,問道:“這佛像怎麼個來由?以前記得額娘佛堂裡是尊紫檀的……”
“是呢。”管家忍不住插口道,“後來有人送了這尊玉佛,太貴重了!如今皇上整頓吏治,我們雖是王府,奢靡了也惹話柄,何況小爺又是御前的人,大家都想著巴結,怕傳出去什麼風言風語的不像。所以王爺想著把東西收起來,或者出售了,免得遭閒話。”
英祥更覺詫異:王府自然沒有皇家富貴,但科爾沁是出了名的水草豐茂的好地方,科爾沁的王爺們也沒有幾個不是財大氣粗的。王府裡用一件玉佛,既不僭越,又不奢侈;自己是額駙不假,但娶了公主,和王府裡的用度就撇開了,這又礙著自己什麼?只是見兩人說話都有些前言不搭後語,遮遮掩掩、藏藏掖掖、欲蓋彌彰,自然知曉其中有問題。不過做兒子的又不好逼問,想來亦不過錢的事,自己還是裝糊塗合適。因而點頭道:“兒子明白了,再去和額娘說說便是。”
作者有話要說: (1)路程約略,八百里加急的實際速度沒有日行八百那麼快,據估算在40邁左右,不過如果日夜兼程,可以達到標準。所以時間也約略。
(2)原文:“以朕初意,準噶爾危亂之餘,甫經安定,若屯駐大兵,恐多驚擾,是以但命伊等駐紮辦事,兵少力弱,為賊所困,非失守封疆可比。伊等或相機脫出,或忍死以待大兵,方為大臣舉止,若謂事勢至此,惟以一身殉之,則所見反小類。鄂容安素稱讀書人,漢蘇武為匈奴拘繫十九年,全節而歸,阿睦爾撒納固不足比匈奴,我大清又豈漢時可比,自當愛惜此身,以圖後效。恐伊等以失守罹罪,不識大義,遽爾輕生。”給大致翻譯了,不準確請見諒,看個意思,畢竟古文瞧著彆扭。
(3)各位,我之前過的就是這樣的日子啊啊啊……趕緊上來撒個嬌,順便讓女主也與我同甘共苦一下。
☆、素箋片紙惹新禍
福晉拗不過薩楚日勒的糾纏,雖然覺得哪裡不對勁,過了幾日還是把玉佛交給了他,重新換回了紫檀的佛像,對著兒子敲著腦門道:“我如今年紀大了,怎麼就是想不起來!這尊佛只記得是你大婚前就有了的,不過是怎麼個來由卻記不得了!還得慢慢翻開以前進出帳目的流水才是。”
英祥勸母親道:“左不過一件玩器。記不得也就算了。咱們家又不比權臣,斷沒有東西是賄賂贓物的可能。”他接過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