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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裡那顆小小的心臟跳得似乎要衝破胸膛,而氣息也已經用到極限,再呼吸一口都感覺胸膛即將炸開,冰兒停下了步子。
四顧茫然,不知該往哪兒去,亦不知前方還有什麼。只是想起阿爺傳給自己的玉簫,總是多舛地到不了自己手中,心裡針刺一般的疼痛。
“與其懸著心繼續漂泊,不如賭上一賭,縱然搭上性命,也無可後悔。”
冰兒回宮後才知道,她的生日恰好在重九之日,也是宮裡有人偷偷傳言,此日生者命硬,她算來還有近半年才滿八整歲,別的女孩子還不過嬌痴纏在父母身邊的年紀,她卻不得不為自己做出決斷。
自張三麻子和宣四娘他們被縣太爺捉拿歸案,街上行乞之人少了許多,來往匆匆的人眾,也沒有人會去注意街邊一個衣裳整齊的小女孩。冰兒在臉上抹了兩把灰,又把頭髮散開了些,暗暗縮在一個角落,直至天黑。
冰兒從二奶奶口中知道,這個縣城名為定遠,原屬鳳陽府,向東還能看見黃山,地勢原屬通達,因而張三麻子、宣四娘等人才能出能藏,做下作孽的惡事。定遠縣衙位於縣城中心的位置,冰兒去過一次,記憶十分深刻。見天晚,路上行人稀少,小心翼翼躲過打更的,一路直往記憶中的縣衙而去。
縣衙一色半舊不新的,因為清代官場通常均不愛修繕衙門,落得“官不修衙”的民諺。冰兒繞著縣衙走了兩圈,四周均是圍牆,只知道正中軸心裡是審案的大堂、談事的二堂,兩邊有差役、皂隸、師爺等辦公事的地方,有監獄,卻不知道收納東西的庫房在何方。冰兒四下看看,終於找到一棵和圍牆捱得很近的青桐樹,青桐樹皮光滑,但冰兒小小身子,爬上去倒也不太困難,只是到了樹分叉的地方,離圍牆尚有三四尺的距離,冰兒試了幾試,終於橫下心來縱身一躍,雙手扒到圍牆邊上,碎瓦落了一地,噼啪有聲。
冰兒屏住呼吸側耳傾聽了一會兒,衙門裡竟毫無動靜,冰兒靜了靜心神,撐起身體,翻過了圍牆。
縣衙兩側,都是一個個院落,可惜都上了鎖,冰兒識字又有限,也不知道各處功用是什麼,盲目地在裡頭轉了幾圈,突然聽到打更的聲音悶悶地傳過來,想要藏身卻已經晚了,和打更的老漢面對面對視了一會兒,打更的大叫道:“有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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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鎮家的奉了二奶奶的命,前往獄中探視冰兒。進了牢門,撲鼻的臭味,張鎮家的掩了掩鼻子,對牢頭陪著笑臉:“爺,行個方便!”手上一小塊碎銀便遞了上去。牢頭掂掂銀子,總有二三錢的樣子——對看望一個小丫頭而言,已經算不菲了,因而換了笑臉道:“你們少爺果然是仗義的人。我叫她出來。”
張鎮家的見冰兒走出來蓬頭垢面甚於第一次見她,而且臉上紅一塊青一塊,瞧著是吃了點苦頭,心裡不由酸楚,招呼道:“來,我帶了點吃的。”
冰兒狼吞虎嚥吃著張鎮家的帶來的飯食,幾次幾乎噎著,張鎮家的拍著她的背脊,一疊連聲叫“慢點”。好容易吃完了,才壓低聲音說:“你怎麼回事?怎麼偷東西偷到縣衙來了?”冰兒眼中含淚,並不落下,只是說:“我不是偷東西,我要拿回我自己的東西。”
“傻話!東西歸了公,怎麼又是你的?”
冰兒抬頭看看張鎮家的,倔強道:“就是我的!誰也不能奪去!”
張鎮家的嘆口氣道:“犟頭!就是個吃苦的命!你仔細,太爺審你的案子,你再犟一犟,就真的要捱打了。”又絮絮地問牢裡還缺什麼不曾,說了好一會兒,牢頭提著根鞭子踱了過來,臉上是笑,語氣卻冷冷的:“時辰夠久了。萬一太爺突然要提審,你們在裡面也不好看相。來日方長,啊?”
張鎮家的自然知道意思,也知道衙門裡這幫差吏是永遠喂不飽的豺狼,但此時不敢不低頭,陪著笑道:“可不是!這個小丫頭頗討我們二奶奶喜歡,叫我求著諸位爺看待著點。我們二爺、二奶奶自然有感激的意思!”
牢頭呵呵一笑,送張鎮家的出了門,又對冰兒道:“你好歹還遇上個積善人家,不過在我這裡不聽話,也沒有誰救得了你的。”
冰兒進了牢房的門,依舊縮在一隅——不是冤家不聚頭,宣四娘恰恰和她一間。宣四娘冷笑道:“他們對你好又怎樣?你還不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想我供你吃,供你穿,還教你本事,不成想也就被你一嗓子賣了!也好,我罪再重,沒有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