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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不成。
隔著一道紅木小炕桌,榮王在她身側落座,不鹹不淡地道:“皇帝挑中他們家,恰是因為閩浙總督的夫人姓蘇。如今後位懸空,傅良妃暫理,蘇珍妃協助。三弟器重傅家,你可懂了?”
他說一半兒,藏一半兒,像是個夫子在給她出考題似的。經他提點,城澄啊了一聲,恍然道:“我明白了……”
往明瞭說,現在後宮裡蘇太后最大,但是沒有皇后,後宮就是由傅良妃和蘇珍妃把持著。城澄若是進了宮,少不得要在這幾位手底下討生活。皇帝信任良妃,自然認為良妃不會害她,就想辦法捏造出一個蘇家表小姐的身份來給她,叫蘇家的人不好對城澄下手,反倒要籠絡著她。
這麼看來,裴啟紹倒也是煞費苦心。城澄心中又酸又澀,一時不知如何說他是好。
這個皇帝呀!都到了如今,還是那麼相信傅雲歸!難道他就從來都沒有想過,他這麼做會寒了她的心麼?只怕不是沒有想過,而是不夠在乎吧!也是,她一個孤身女子,哪裡抵得上整個傅家這麼大一個籌碼呢。
裴啟旬接了南慧遞來的茶,擱在手邊沒動,只是不著痕跡地打量著城澄的神色。方才他沒說,其實這裡頭還有皇帝待她的一份心意。閩浙總督姓孟,只要說服了他,城澄就不必抹去原本的姓名。她若是知道了這一層干係,應該就不會像現在這樣鬱鬱寡歡了吧。可惜,他不打算做這個好人。
他的眸子暗了暗,掃了莊徵一眼。後者會意,捧出一道明黃的聖旨,擱在兩人當中。
城澄一驚,像是被針刺了眼睛似的,明顯地抖了下身子:“這是什麼?”
“聖旨。”他盯著她的眼睛,極殘忍地告訴她:“賜婚的摺子,三弟批了。御筆欽賜,你要瞧瞧麼?”
☆、第15章 萌動
第十五章萌動
窗外不知何時起下起了潺潺的小雨,春意闌珊。
京城地處內陸,長年乾旱。都說春雨貴如油,人人都盼著老天爺降下點兒淚珠子解解渴。城澄卻是個例外,她被這嗒嗒的雨聲攪合得心煩意亂,腦中嗡嗡作響,亂成一團。
裴啟旬見她不說話,瞭然一笑,不知是在寬慰還是故意氣她:“能讓三弟猶豫三天,也不枉了你們過去的情分。”
這句話惹惱了她,城澄頭一回拿眼睛瞪他:“不枉?這樣就算不枉麼!你們兄弟究竟把我當個什麼,是物件還是擺設,可以隨意推來送去的?”
平日裡城澄逢人便是笑模樣,像現在這般露出小小的爪牙,竟然別有一番可愛。他的心柔軟起來,也不同她計較尊卑禮數,好言好語地勸道:“既然你我皆為孤身一人,不若湊到一處,且做個伴。”
城澄不以為意:“王爺若想要女人陪伴,不知有多少妙齡女子趨之若鶩,何必非要我不可?”
榮王像沒聽見似的,轉而說起另外一件事來:“總督府設在福州,路途遙遠,你父母不便前來,只能委屈你到蘇府待嫁。”
城澄被他氣笑了,他們兩個人簡直是雞同鴨講,話都說不到一處去,如何能在一起生活?只是事到如今,她知道自己說什麼都毫無用處,乾脆賭氣似的轉過身,不理他了。
她背過身去,自然看不見下人們已是嚇得面色發白,肝膽俱裂。她被這些突如其來的訊息佔據了心神,都沒注意到從她對榮王出言不遜起,屋內的下人包括南慧和莊徵在內,早已跪了一地,就預備著承受榮王不知何時會突然爆發出來的雷霆之怒。
屋內是死一樣的沉默,針落可聞。裴啟旬抿著嘴,薄唇成了一道微微下沉的線。
這樣不給他臉面的人,他不是沒見過,只是除了龍椅上的皇帝,都已經死在他的劍下了。她呢?還有用處,自然是殺不得的,也……不想殺。
他想起初見那日,他見到的就是她的背影,柔弱得好像蒲柳一樣的身姿,卻有一身傲骨,就像現在這樣。
“時候不早,你早些歇著吧。明日本王親自送你回蘇府。”
她輕哼一聲,還是不理他,跟個鬧脾氣的小孩兒似的。裴啟旬反倒被她逗笑了,面上轉霽,也叫下人們長長鬆了口氣。
榮王走後,屋子裡又只剩下她和南慧。想起剛剛發生的事情,南慧對城澄不免高看了幾分:“姑娘膽子可真大,咱們殿下是什麼人吶!要是旁人敢這麼對王爺,早就身首異處了。”
城澄原本還沒覺得,聽她這麼一說,才有幾分後怕:“你家殿下……這麼兇啊?”
“那倒不是,平日裡殿下待我們這些奴才都是十分和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