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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情,只要假以時日,不是沒有被他打動的可能。可皇帝輕易地放棄了她,將她拱手送給榮王。不然如今,他們也該有好幾個孩子了,何至於落到這般境地?
如城澄所願,皇帝心中的確不大好受,但他只能強撐著,說出一段頗有意思的話:“既然如此,死者已矣,就讓朕來照顧她,盡這份人父之責。當年的啟紹的確已死,可是啟紹便是朕,皇帝即是國家,國家未亡,朕即長存。”
她心中的啟紹死了,這一點,皇帝心裡多少過意不去。因而他在心中暗自決定,終有一天,他會讓城澄與自己合葬。想到這裡,裴啟紹壁眸之中泛出幾分柔光,淺笑道:“將昭祉帶回自是不可能,但朕念你來之亦不易,且去後宮看看她吧。”
皇帝倒是愈發從容起來,城澄暗自冷笑,只願他的這份從容,在與榮王兵戎相見之時還能延續下去。現在他有幾分得意,之後便會有幾分甚至加倍的痛苦,且讓他暢快一時又如何呢。只是城澄怎麼都未曾想到,當年如膠似漆似的兩個人,好像到天崩地裂之時都不會分開的他們,竟會走到今日這個地步。
她輕嘆一聲,也不欲與他再做無謂的爭辯,福身一禮,轉身離去。
☆、第75章 謊言
第七十五章謊言
天氣轉暖,京城裡熱得燥人。梧竹幽居之內,城澄與裴啟旬坐於涼蓆之上,榮王正看著她寫字。都因城澄只著一件薄薄的紗衣還一直嚷著熱,鬧著要叫婢子多端幾盆冰山到房內。裴啟旬怕她受涼,不肯依她,便看著她寫字。
城澄打入府起就開始練字,到如今也有好幾年了,一手行書寫得嫵媚風流,只是做不到橫平豎直,和她這個人給人的感覺一樣,就是兩個字——懶散。他無數次試圖糾正她,最後都不得不放棄,只得由她去了。
不過叫城澄意外的是,臨宴特別喜歡她的字,還求她寫了幾幅扇面,據說在紅袖招一露面就大受好評,甚至有客人想要出價購買。城澄聽了,就當笑話說給裴啟旬聽:“要是以後咱們沒錢了,我還可以賣字養家。”
榮王聽說她要養家,不由好笑道:“偌大的榮王府,若是要靠你的字來養,只怕這麼嬌弱的腕子就要累得斷掉了。”
她輕輕白他一眼,嬌嗔道:“你傻呀,都到了需要我出馬才能維持生計的時候,還要什麼王府,什麼下人啊?就咱們兩個,找處地方種地去吧!”
他被她噎得一愣,忽然想到什麼,一時竟有幾分緊張:“城澄,你……”
“嗯?”
“你有沒有想過,本王舉事之後的日子?”他問得小心翼翼。
城澄垂眸,似乎在沉思,但實則心中早已有了答案。有沒有想過,當然想過了,這麼大的事情……只是該怎麼同他說呢?
她手中的羊毫,已經無意識地畫起了圈。榮王看破不說破,只是耐心地等待著她的回答。
“其實很簡單,不過成,與敗。”
裴啟旬追問道:“成若如何,敗若如何?”
“這要先問你——王爺想要的究竟是什麼?”周圍沒有旁人,城澄放心地問他,“阿旬,你想做皇帝麼?”
他似是微微一怔,這個問題,從沒有人當面問過他。
想做皇帝麼?他不是沒有想過,只是,城澄……他記得城澄說過,她沒有想要殺裴啟紹。如果裴啟紹不死,他又如何做皇帝呢。
“年底即將舉事,王爺還不知自己想要的是什麼麼?”她溫和地笑著,語氣溫柔,話語卻顯得有幾分咄咄逼人,“還是,王爺想瞞著我?”
“當然不會。”他攥住她的手,沉聲道:“本王不敢說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但本王……”他不知該如何說下去。
城澄盯著他的眼睛,緩緩掰開他的手指。
裴啟旬心中一沉,正要說話,卻見城澄將自己手中的毛筆放下之後,卻又反手握住了他的手:“阿旬,你知道麼,其實我很想讓事情按照我的期望發展,但我知道我不能這樣自私……你答應我,無論你做出什麼樣的選擇,都不要受我的影響,好麼?”
“可本王記得你說過,只是想奪回昭祉,並不想傷害三弟。”
城澄微微一笑:“那麼現在,王爺儘可以告訴我,你想要裴啟紹的命麼?無關城澄,只問王爺自己。”
榮王沉默。
城澄澀然一笑,本以為已經得到了他的答案,誰知裴啟旬卻說:“應該不會。”
“嗯?”她支著下巴看他,“我已經搞不懂了,阿旬……你忙活了這麼久,到底是想要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