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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無奈地看著她,許是心中總覺虧欠,城澄實在太多溺愛孩子,這不是他所認同的管教子女的方法。可偏生她又是他的剋星,讓他毫無辦法,無力招架。
“你可知道昨日元燁騎馬上街,踢翻了人家的攤子?”
“我知道,燁兒同我說了,他已經知道錯了。我叫人賠了錢,也囑咐他以後不許騎馬上街。他身子不好,哪裡吹得了冷風。”
他氣結:“這豈止是他身子不好的緣故?”
“得了,你也別光教訓燁兒,”城澄不服氣地說:“你們這些皇家子弟,哪個不是從小便上街騎馬。”
裴啟旬一噎,還真是被她說中了。他啞口無言!只是他忽然想起,自己似乎並沒有和她講過自己小時候的事,所謂皇家子弟,大概指的是三弟吧!他忽然想到晨間宮內的事情,想必城澄還不知道。或許她永遠都不會知道了,這樣也好,只要他和皇后瞞著她就好了。瞞著瞞著,或許就再也不用提起,就像沒發生過一樣。
“且不說這個。今日我與皇后商議,覺著該立出一位太子,穩固民心,你以為如何?”
皇帝膝下活著的皇子只有兩個,一個是伊妃所出的二皇子,一個是寧妃所出的四皇子。兩個孩子歲數差不太多,大一點的八歲,小一點的實歲才滿六歲。這個時候就算立了太子,東宮也不會有什麼實權,無非像他父皇一樣,做一個攝政王的擺設罷了。
“若是立了太子,於榮王府來說也是好事。樹大必招風,讓東宮分去一些目光倒也好。只是王爺想立誰?”
榮王沉吟道:“兩個皇子都是資質平平——”他一頓,“依皇后的意思,應當是要立二皇子。儘管這兩個都不是她親生的,但相比之下,她似乎更厭惡寧妃。”
“這也不奇怪,皇帝這幾年有意扶持寧妃起來牽制著她,雖比不上當年良妃的勢頭,但她到底是皇后眼中的一根刺。”
他看著城澄說:“你呢,你覺得哪個好?”
城澄有些意外:“這樣大的事情,王爺問我?”
“天下若是本王的,便是城澄的。太子人選,自然要你中意的才好。”
城澄也不客氣,當真說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我覺得,立四皇子比較好。”
“哦?此話怎講?”
“這兩個孩子,我都不熟悉,但憑既有的印象來看,二皇子及其母伊妃都比較小家子氣,上不了檯面。寧妃,卻是個聰明人,知道什麼時候該站出來,什麼時候該收斂鋒芒,這也是皇后想除掉她的原因之一。”
榮王沉默片刻,告訴她:“可今日,皇后提出,若將來皇帝百年,她要寧妃殉葬。”
城澄直直望著他:“王爺允了?”
“我告訴她,本王記下了。原本本王並未多想,只以為不過是一個小小妃嬪的生死……直到方才聽到你的話。”
城澄一下子就察覺出,榮王心中其實是較為屬意二皇子的。不然以他縝密的心思,不可能沒有想到寧妃是四皇子的生母。
“王爺若能聽進我的話,不妨便考慮立四皇子為太子。回頭皇上駕崩,新帝登基,就算您是攝政王也不能掐死新帝的生母。到時候皇后肯定無話可說,賴不到您頭上。”
榮王頗為好奇:“你和皇后,不是有幾分交情?”
“血親是假,情誼是虛,身處皇家,怎敢妄言交情?”她苦澀一笑,“難道我得到的教訓,還不夠多麼。”
他憐惜地摸摸她的頭髮,稱讚道:“城澄,你長大了。”
她笑笑:“所以王爺可認同我的話?”
“本王也不瞞你,其實本王心裡,仍然存有疑慮。你與寧妃毫無交情,為何要保她性命,予她榮華?”
“很簡單,因為——我不相信蘇家。”
延祚九年五月,榮親王府舉辦端午家宴。明眼人皆知,這場家宴的目的乃是考校兩位皇子,在其中擇一儲君。
家宴過後,裴啟旬獨自回到書房。銅獸嘴中緩緩噴出淡淡的薰香,夜色已深,空留蟲鳴幾響。
一盆吊蘭沒精打采的垂著,一如他此時的心情。兩個皇子的資質都不算高,或許是他操之過急了。只是宮內的事情算下來,也快了。倘若再不擇主,只怕亂中生變。
莊徵在一旁侍立,擺手讓其闔門,但聽見外頭的兵甲之聲漸漸響起。一個營的將士將攝政王府內裡三層外三層圍住,並非防內,而是御外。
“替本王代筆。”
天色越深,黎明越快。明日的朝會,必然激起驚濤駭浪。明黃卷宗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