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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長恭無言,烏黑的眸子斜了他一眼,眸底黯晦難辨。
很強!他竟比她曾經猜測的結果還要強!
剛才那一招撒水隔空化氣,再凝結成冰的過程,若非練至臻無上的玄宗,必然不可能順利完成。
玄宗,超越大宗師之上,一則被視為為傳說才能夠達到的存在,竟然就是眼前這位一國之君的蒼帝!
夏合歡亦心驚蒼帝不曾展露的一方實力,怪不得當初在入殿時,蒼帝伸手擒拿他之時,他分明有防備警惕,卻掙脫不了,當時他便覺得怪異不已。
“站住!”靳長恭見船伕划船離開,哼聲一句,便身掠似鷹抓小雞便提拎起他,一把摔倒在地面。
夏合歡側眸,看匍匐在地的身影,雲袖微晃,一縷指風聚力衝出,尖攢的力道擊向他的左肩,他便身如石木,不得動彈。
原來,船伕卻是一個不識武藝之人,若沒有了方才那道陣法相護,他就像脫了殼的螃蟹,橫不起來了。
“丫頭,他不過就是一名小卒,若想對他逼供問題,恐怕只會無功而返。”蒼帝眯了眯眼,似不解她的行為。
不……不是想從他身上知道些什麼,只是莫名覺得有些熟悉……靳長恭並不出聲,薄薄的雙唇抿成一線,她忽然伸手掀開了他的帽簷。
然後露出了一張五官很普通,表情卻冷漠木然的臉,約二十幾歲,他看向靳長恭,很平靜地,黑眸沒有任何神彩。
夏合歡與蒼帝紛紛看去,很是尋常的一副表情。
然而靳長恭卻詭異地勾起唇畔,摸向他那軟溫的耳根,船伕忍不住一瑟,然後嘶~一聲,她手中多了一張薄如蟬翼的人皮面具。
再一看,不禁愣住了。
那一張臉似蒼山暮雪,秀逸而澄清,他不言不語,宛如一尊泛著冰晶質感的雕塑。
“……雪無色?”
船伕驀地抬眸,大而空洞的眼神看向靳長恭,翕動著嘴唇,無聲道:“誰?你在叫誰?”
靳長恭神色僵硬地解開他的穴道,道:“雪無色是你。”
他大而空茫的雙瞳直視前方,沒有一絲波動。面容木訥,不帶半點痛苦或是感情,就那麼無慾無求。
“原來我叫雪無色啊。”他喃喃了一句,然後蹙著眉看向靳長恭,偏著頭,道:“那你是誰?”
“我……”靳長恭看著像扯線木偶一般的雪無色,心中疑猜萬千,便伸手觸上他異常冰冷的面頰,細細摩挲著觸感。
臉是真的,那為何他會變成這樣?
他為何會在此?他原本那一副嬌嚶脆啼,宛如料峭早春中那綻開的第一朵花般絕妙的嗓音為何變成如今這樣?還有他的武功為何會盡失?他又為何記不得一切了?
……麗國已滅,本想他早該被暗帝一同殲殺,卻怎麼也沒有想到他們竟在這種地方遇見,真讓她一時懵然無語。
“雪無色?是那個被滅掉麗國的皇子?”夏合歡看著那一張嬌豔罕見的花容月貌,霎時便想起他是誰了。
“你是誰?”雪無色像是聽不見夏合歡的聲音,他看著靳長恭,重複問道。
“為什麼想知道我是誰,他們呢?為什麼不問他們?”靳長恭不懂,他好像從一開始便對她態度不一樣,她問的話,他一般都會答,而他們的問話,他總是視若無睹。
“不想知道。咳咳……咳咳……你是誰?”雪無色一說話,喉嚨便會不舒服,他掩住嘴一邊低聲咳著,一邊再次重複問道。
“柳梅。”有蒼帝在,靳長恭不可能報出她真實的身份。
而雪無色聽到她的名字後,一張似抹掉一切的容顏,木板無趣,他啟唇低聲道:“我叫雪無色,你叫柳梅,咳咳……咳咳……原來,我也是有名字的。”
靳長恭聽著他似自言自語的話,斂了斂眼神,突然道:“你為何在這裡渡船,是誰派你來的?”
雪無色搖搖晃晃地站起來,黑袍似斷翅的蝴蝶左右遙擺,飄忽不定。
“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他瞳仁內一片茫然,望著天像亡魂一般,惆然若失。
“看來他已經是一個廢人了。”蒼帝冷然一笑,便揮掌劈來。卻被眼明手快地靳長恭拉過,她急聲道:“等等!”
“丫頭想阻止?無論他以前是什麼人,如今他只是我們的敵人。”蒼帝端站不動,眸色譏誚,一張俊臉面無表情地砸入靳長恭眼裡,氣勢如虹。
他在提醒著她,別一味感情用事,雖然不知道這麗國皇子雪無色與她有何關係,不過有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