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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其為師,她在幾位師兄姐裡年紀最小,已是關門弟子,不想時隔半年,師傅又帶了這個少年來。以她的聰慧,她早已瞧出這少年與眾不同,每日清晨未到,幾個同門皆要早起打掃練習,唯那少年可以氣定神閒的與師傅在院中下棋,她每每藉故去偷看,便忍不住想,如此下去,這少年能學到什麼。
不想清明剛過,山下傳來訊息,那少年聞之色變,策馬急急下山,自此再也沒有回來過。
再見他,卻是三年後了,她已及笄,師傅準她下山歷練,她便在那時碰到的他,三年之間,他亦由少年變成男子,輪廓分明,眉眼深邃。才知他原是聖上第八子,上官昊。
三年少女蛻變成蝶,美豔不可方物,他已不記得山上稚嫩的小師妹,只用驚豔的目光灼灼瞧著她,她心裡些微的甜。
後來……他的幾個兄弟向她殷勤示好,甚至鬧到金鑾殿上,他對她的好也越發明顯起來。再後來……她為助他奪江山嫁給旁人,揹著夫婿與他偷情,等她疲累的發現在身後靜靜等著她的蕭王,她終於想安靜的依靠一個男人,換來的卻是他的憤怒抱負,一夕之間,血染蕭王府,她腹中孩兒亦沒有幸存下來。
她豔名在外,古夏一族向來以奪妻為榮,因此以奇珍異寶交換,前秦江山初定,根基不穩,不宜宣戰,他終將她拱手相送。
赫連皇宮淫靡奢侈,崇尚床第之樂,那個藍眼男人綁住她纖細手腳,極細的小羊鞭交錯打在赤果身體上,她驚痛屈辱的扭曲身體,他一把抓住她烏黑柔亮的髮絲,粗暴的衝撞掠奪。
血,又是血,隨著他發瘋的動作坑蜒自身下流出來,黑髮在猩紅血海里彎曲如蓮,她望見那藍眸裡自己丑陋赤白的臉,心臟不堪負荷,終於暈厥過去。
她才知,這原來只是個開始,日復一日,年復一年,舊傷未好,新傷又添,她身心早已傷痕累累,終於大病一場,那男人擋不住婢女苦苦哀求,終於放了她幾日,待病略好,他又日日宿在她那裡。
男人花樣繁多,芙蓉帳裡日日尋歡,皮鞭鐵鉤春凳,就連懷著麟兒時,
他也不曾放過她……她在受著這樣的折磨時,那人卻在後宮三千,坐擁天下。是上官昊,一手將她推進這個永無天日的地獄裡。
她真是恨極了他。
前秦訊息傳來,她幾乎喜極而泣,可在那男人身邊數十年,她學會收斂自己的情緒,無喜無怒,冷冷斜睨,彷彿久了,便成了習慣,幾十年來如願以償,這樣的大喜事當前,她亦流不出一滴淚來。
數十年後再相見,她紅顏依舊,他在偌大龍床上苟延殘喘,海棠樹下那個白衣少年,頃刻間灰飛煙滅。她喜哀難辨。
她只有冷淡的微笑:“是我。”
他用盡力氣去捉她的衣角,她嫌惡的躲開,他似是迴光返照,雙目灼灼的盯著她:“在所有女兒裡,漫兒最像你,因此我對她疼愛有加。流瑾,我一直想補償你。”
補償?
她在心底冷冷的笑,說出來竟是平靜:“最像我?再像我身上流的也是你和別的女人的血,若說補償,也不過是填平你心中的愧疚。”
他乾涸暗淡的眼眸驀然瞪大,乾瘦的指上青筋突起,他幾乎是乞求:”放過我的子女,是我對不起你,他們是無辜的,你何苦牽連到他們身上!”
她心中怒氣陡然衝向九天,怒極反笑:“無辜,你說他們無辜,那我腹中孩兒便不無辜,為了今日,我十幾歲便遠走異國他鄉的清兒便不無辜?”她終尋到那滿腔的怨恨:“上官昊,我曾說過,我要你血債血償,也要你的子女嚐嚐被人拋棄侮辱的滋味!”
他生命再無延續,短促的喘著氣,乾枯眸中流露的神情竟似憐憫,他乾啞開口:“流瑾,如今你報了仇,可是快活?”
快活?這兩個字幾十年前就已遺忘了快活是何滋味,可她心頭抖恨,他憑什麼用這樣的憐憫的眼神看著她,上官昊,他臨死前不忘在她胸口紮根刺,讓她痛不欲生。
她用最高貴美麗的微笑溫柔回應:“八哥,你在地獄裡等著吧,你那最疼愛的女兒,我會親手給你送去。”
他最後一個表情,卻是極為複雜的笑著:“這樣,你便贏了麼?”
那樣的笑容,幾乎讓她想起樹下那對她粲然一笑的少年來。
肩頭微沉,似又有些暖,她緩緩睜開眼來,殿內隱約的一片白光,隱約見著殿內地面平入湖面的澄黃金磚,一格一格延伸到盡頭,那盡頭是刺繡牡丹的坐地插屏,寓意著花開富貴。漆紅柱上垂下的明黃慢帳,殿中央二尺高的仙鶴燻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