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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不過一個九品宮女,不比姐姐尊貴,可這裡是姝璃宮,殿下既然給了我指派諸位的權利,我若不做便是,翫忽職守。”她驀然加重語氣:“姐姐倒是說,出口穢語,頂撞上級,倒是要受什麼責罰!”
那宮女倏地面白,轉臉望向上官漫,她心裡定是不信,上官漫膽敢不顧皇后顏面懲罰了她,可那位帝姬只管立在廊下微笑,一半臉肌膚皓白,吹彈可破,另一半卻被猙獰疤痕遮住,隱在黑暗裡,只覺可怖。
殊兒的聲音傳的深遠:“皇后娘娘向來門規森嚴,怎會縱容此等目無尊長的婢女,奴婢不才,便替皇后娘娘和殿下責罰此婢。”她笑容甜美,笑吟吟道:“殿下夜裡無人當值,便勞煩姐姐在跪在門前守一夜吧……”
上官漫已立直了身子,緩緩回殿去了。
殿裡並未燃燈,被窗外零星的暈黃一映,只見的著隱隱輪廓,這般寂靜,唯聞自己心跳,引袖端了茶盞倚在窗邊,窗下桌案之上雪白宣紙清麗一行小楷:“雲雨自從分散後,人間無路到仙家。”筆鋒到“家”字,墨跡水光盈盈,尚未乾去,映著窗外,看的竟是真切。
指尖不自覺一凝,抬眸直直看向室內。
她記得清楚,一時興起,提了這一句,寫到“家”字最後一捺再無法寫下去,往事已成追憶,她又何必緊抓不放,遂甩了筆。
原來出門不過半刻鐘,這裡已有不速之客不請自來。
冷冷掃視室內,能藏人的也就是那綃紗屏風,殿外的內侍都是別宮的心腹,驀然發現,到頭來,能夠保護她的終還是自己。袖中藏著鑄就的利箭,自此那日被欺辱,時常藏在身邊。
跨步,轉身,眸子決絕狠戾,袖中利箭快如閃電,橫貫暗室,直刺屏風。
一道亮白寒光閃過,映亮屏風內隱約身形,只覺熟悉,她呼吸一滯,驚呼滯在喉間,已然來不及,屏風中人影似也才覺察,猛一閃,卻是晚了。
只聞一聲悶哼,血漫雪白綃紗。
手上一痛,那人攥住細鏈,順勢一牽,身子不由自主被拽到近前,下巴被一雙冰涼的手扣住,因是受了傷,聲音粗啞響在耳畔:“漫兒好手段。”
聽安萬善吹篳篥歌(二十八)
聲音雖已粗啞,氣息卻還沉穩,想是方才那一閃,躲過了要害,可她那利箭求的便是一個“快”字,講究狠準,瞬間斃命,他竟能躲閃,已然不俗。
屋內靜極,只聞血水從袖沿滴滴跌落,凝到足邊,鼻端些微的腥氣,夾雜著他身上薄荷香,她既驚且慌,覺他傷得不重,竟覺安心,萬種念頭湧上心頭,卻成了反唇相譏:“謬讚,若論手段,臨觀怎及大人一分。”
他修長的指尚扣在咽喉處,並不覺逼迫,觸在肌膚上,卻是涼。
赫連瑜低“哼”一聲,頸上的手撤離,肩頭被輕輕一推,她踉蹌幾步,驀然回首,才見箭頭深深扎進他左肩,藍底的常服大半肩頭已被染成暗色,只似繚亂錦紋,順著袖口滴滴答答淌下來。
一時傻了:“你……你受傷了。”
赫連瑜怔了下,迅速掉箭頭擲到地上,頓時鮮血噴湧,半身浴血,他抬起眼來竟笑了:“殿下以為這是誰的手筆。”
猛然覺察失態,語氣太過慌亂太過呆愣,她面有疑紅,別過頭去道:“大人私闖閨房,我未將你交與禁軍,已是手下留情。”雖是這樣說著,終是一句:“我……扶你到床上。”淺色素淨的鮫紗帳,枕上滿是她淡淡體香,肌膚慰貼十幾個年頭,只覺頰上燒的厲害,卻他從容在床沿坐了,不急不緩抬手扯開領口,露出小片麥色肌膚……她倏地背過身去,背身將白娟傷藥放在一旁:“我去收拾一下。”
他戲謔一聲輕笑,聽得她霞鋪滿面,忍不住狠狠想,早知就扎深一些。
可他不是魯莽之人,定不會做這等魯莽之事,隻身到此,莫非是有所圖,她心中暗疑,她這裡,還有什麼值得他注目的,莫非……陡驚出一身冷汗來,若是那裡被他發現,此生她再無後路。
不能讓他久留此地。
將那染血的低處拭靜銷燬,門上開啟一條縫隙來,夜色裡歪了一人,覺察有人,忙又跪直了,上官漫斜斜倚在旮旯裡,隨手撿了物件扔在地上,“啪”的一聲,立即有人貼在門外問:“殿下有何吩咐?”
她蹙眉,到處都是耳目,將他送出去只怕不易,況已經宮禁,若想出宮,難比登天。曼聲道:“沒事,不小心打了東西。”那宮女微微遲疑,唯聽她呼吸輕微,躊躇許久,才聞漸遠腳步聲。
顧婕妤剛剛得寵,眾多妃嬪虎視眈眈,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