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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麼人,什麼事需要我出現在這裡?然而我一直沒有找到任何跡象指引,例如熟悉的事物,或者是來自神秘世界的一個夢,等等……
於是,我只好繼續等待下去。謎題終有揭曉的一天,不是麼?
輕輕地嘆上一口氣。
用調羹喂四爺喝下湯藥,又一次感慨還是吊點滴省事,這樣靠人力一點點喂,實在是一件苦差。而且,好不容易喂完藥,過上一個時辰,又要喂碗粥。不若人家吊水,可以把藥物和葡萄糖一起灌。
終於都喂好了,我喚高無庸將東西收拾了去,又開始了漫長的等待,等待他的醒來。
忽然發覺他這人時常出事故,不過好像每一次我都有脫不開的干係。從最開始的被囚,他受了重傷,是因為我。後來在草原上,他又受了重傷,還是因為我。現在他病倒在床,不能說是因為我,可我也有責任。
這樣數來,吃驚地發現原來自己不知不覺之中竟連累了他這許多……
思及至此,不由地轉過頭,看向他的臉,燒熱還沒完全退去,面上殘留著因高熱引起的潮紅,兩道好看的眉毛緊緊地鎖著,雙眼是閉著的可是長長的睫毛不安地跳動著,鼻翼輕微地扇動著撥出帶著熱度的氣息,薄唇因缺水而有一點二脫皮,這是一張被病魔折磨的臉。
他在煩惱些什麼呢?就連昏睡之中也如此不安?是十三爺吧?很擔心他吧?那你快快好起來吧,好起來再去想辦法救他吧。一面這樣想著,我一面往他唇上抹上一點茶水滋潤。
守著守著,不知什麼時候我靠在床沿上,睡著了。
睡夢中,身旁有淅淅嗖嗖的聲音,陡然驚醒,他醒了。
抬起頭看,他確實已經醒了,而且已經坐了起來。
剛想詢問他當下的感覺,卻不料他比我先開口:“怎麼是你?高無庸呢?”
正要回答,他又急急地喊道:“高無庸,高無庸。”
過了一小會,高無庸從屋外小跑了進來,到了跟前,跪地請安:“爺吉祥。”
四爺沒讓他立即起來,而是問道:“這會什麼時辰了?”
高無庸跪著答道:“二更三點了。”
四爺略一思索,揮揮手:“起來吧!過來,扶我到院子裡去。”說完就撩起被子要下床。
高無庸忙爬起身,上前來,扶四爺下床。
這大半夜的,他要做什麼?我疑惑不已。然而還是走上前幫忙,他是很重的,高無庸一個人恐怕是扶不動的。
和高無庸一左一右架著四爺出了屋子,行到院中。
到了院裡,四爺一把甩開我和高無庸的手,一個人艱難地站立著,又揮揮手,要我們退下。
跟著高無庸退到一邊,我輕聲問他:“四爺這是要做什麼啊?”
高無庸沒有看我,只呆呆看著院子裡那個脆弱地彷彿風一吹就倒的身子,恍如無意識地答道:“爺自有爺的安排。”
可惡,居然把我的問題就這麼不軟不硬地擋了回來,心中很有些不滿,然而卻也沒有法子。
現在是十月了,已是深秋,天氣已經很涼了。
這又是深夜,地上才剛剛打完一層霜,石板、枯葉、屋瓦的面上都蓋上了一層薄薄的白色晶瑩,好像奶油蛋糕上抹的糖霜。
時而有一陣寒風吹過,灌到衣頸裡,是透骨的冰涼。
而那個人就那麼直直地站在霜地上,站在寒風中,身上穿的只是雪白的中衣,根本不足以抵禦那樣的寒冷。
他到底是想做什麼?是想病地更重麼?為什麼?我十分不解。
過了多久了?更聲響了一次又一次,可我忘記了去數。
那個人,連一個人走出來都辦不到,卻硬是堅持著站了這麼久。
我不禁想問,是什麼支援了你那麼久?你一心想要病重,圖的又是什麼呢?
終於,那個身子再無法挺立,歪歪地倒了下來,我和高無庸急忙衝上前去,扶住了。
被我們扶住的那一刻,我看見四爺的嘴角劃過一道奇異的微笑,那笑容給人的感覺竟是“滿意”。
滿意?滿意什麼?我忽然覺得,這個男人的心真的很難揣摩。
扶四爺進了屋,將他放到床上。手掌搭上他的額,果然,高熱又回來了。
於是,我又開始了換帕子這樣的機械運動。
第二日,御醫又有來,診完脈,面上滿是凝重,想來是不明白為什麼之前給的方子為什麼沒有起作用,最後長嘆一聲,換了個方子,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