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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今上一捶桌子,恨聲道:“想不到,事情竟壞在此人手中!虧朕如此信任他!”
“陛下請息怒,事已至此,怨他又有何用。”
今上端起茶杯,呷了一口,平復了一下心緒,又道:“你的推測的確合情合理,不過,朕還有一個問題。”
“陛下請講。”
“照你所說,李蕤身為太子,那他的身份自然比李家長子更加貴重。可依朕看來,李家對他的重視程度,似乎不及李藩。”
“陛下所說的重視,指的是什麼?”
“朕聽說,”今上道:“李氏夫婦對李藩的學業極為上心,督責甚嚴,不僅要他學文習武,連琴棋書畫各種技藝,也都延請名師教授,必欲其一一精通;而對於李蕤,則比較放任,除了令其學習醫術研製陰花散解藥之外,對其學業再無任何要求,以至才藝方面,李蕤遠遜其弟;另外,由楊氏做主,李孝蘊的爵位由李藩承襲並許其入仕為官,而李蕤,一介布衣而已。這豈是對待太子之道?”
“陛下,”江之詠道:“臣以為,這正是對待太子應有的道理。”
“哦?”今上一臉疑惑地望著江之詠。
“才藝方面,誠如陛下所言,李蕤不及李藩,此非李氏夫婦忽視李蕤,而是側重有所不同:李藩重才藝,李蕤重德行。臣聽說,李蕤年少時,李孝蘊便邀請德行高尚之士與之遊,以薰陶之,教化之,時時規勸之;待其年紀稍長,則教以廣交天下豪傑,反覆告以輕財重義,折節下士二語,李蕤亦不負所望,天下英才皆樂與之為友。古人云,士先器識而後才藝,則士人之德行實重於才藝,士如此,況太子乎?如此,又豈能說李氏夫婦重此輕彼?臣以為,文學武功,琴棋書畫,都是用來侍奉人的,是為臣的學問,為人君者,只須涵養德行,選賢舉能,自然有人侍奉,又何須精通於此?況且,人君以才學技藝見稱者,多半是亡國之君,昏庸之主,古人有鑑於此,故只言君德,不言君才,此亦李氏夫婦教李蕤之意也。”
“學業之事,朕明白了,那官職呢?”
“陛下,”江之詠道:“臣以為,正因為他是太子,所以才不能接受陛下的官職爵位。”
“這又是為何?”
“陛下可曾聽聞太子申生之事?當年,驪姬欲除申生而問計於優施,優施說:早日確定他的地位,使他認識到自己的地位已經到頂。人若知道自己的地位已經到頂,就不敢再有非分之想,即使有,也很容易被擊敗。於是驪姬派人向獻公進言,獻公聽信讒言而命申生將下軍處曲沃,士蒍聽到這件事,說:太子不得立矣。分之都城,而位以卿,先為之極,又焉得立?之所以如此說,是因為獻公使申生為卿,便是將他當臣子看待,而非儲君,既然將他視作臣子,又豈會再立為國君?如今,楊氏若同意李蕤承襲爵位,入仕為官,便是將他視為陛下的臣子,這樣一來,他們再欲行廢立之事,則名不正言不順,這不是他們所期望的。何況,做一介布衣,還是比為官要安全一些。”
“你說,”今上眼中寒光一閃:“他們欲行廢立之事?”
“必然如此。”江之詠道:“所以,臣才會說,當務之急是除掉李蕤。”
“那你打算如何除掉李蕤?”
江之詠微微一笑,湊到今上耳邊,將計策和盤托出。
今上聽罷,將信將疑道:“李蕤真的會這麼做?”
“陛下放心,”江之詠自信十足:“賴李氏夫婦多年教育,他一定會的。”
正在二人密謀詭計之時,公主府內,趙熹正滿懷擔憂地坐在病榻旁,默默注視著靜臥榻上,雙眸緊閉的魏暮。
雖然李蕤告訴她,自己的方子可延緩毒發三十日,三十日內,楊輕舟必能將解藥帶回。可她還是如此擔憂。
她知道,除了酷刑,劇毒,魏暮的內心,也正遭受著巨大的痛苦。自己該怎麼辦?他那樣隱忍,必然不肯對自己說,可自己,要不要問呢?
當然要問,若不如此,又談何同擔患難,共度痛苦?可是……一想到魏暮昏倒之前,神情是如此痛苦,趙熹的淚水便忍不住流下來,她不忍,也不敢……
魏暮,你一定要早點好起來啊……趙熹心中默默祈禱。
可是,他一好,又要面對更加兇狠的後招了……趙熹心中,又無比心疼。
而魏暮,依舊靜靜地躺在那裡。趙熹看著那張蒼白而熟悉的臉,柔腸百轉。
“父親……”魏暮喃喃囈語,眼角有淚水流出。
趙熹微微一愣,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