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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滿是惶然無措,執著的欲接近,竟嚇得男子一退再退,她的疑問不解,他充耳不聞,一味垂著頭,嘴裡顛來倒去皆是方才一通。
白蘇旁觀,亦有錯愕。正暗自揣測,只見杗肖不疾不徐的踏出並隨手帶上了門。
“別後再見,定有許多話要傾之告之,就讓他們好好敘一敘吧。”
杗肖一扯嘴角,悠悠道。
蒼木為何行為異常,白蘇才不管。反正他在與劉寄奴劃清界限,這令白蘇竊喜。
蒼木橫在她與劉寄奴之間,可謂是她的心頭大患。現在不需她動手,杗肖替她解決了麻煩,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特殊情況特殊對待,此時的白蘇哪會有異議,默默的與杗肖站在了同一陣線。
劉寄奴只顧著蒼木,顧不得其他。
“木頭你怎麼了??”
“為什麼不理我??你看看我啊!”
“是杗肖對不對?!他對你做了什麼??”
“他不准你告訴我麼?!他威脅你了他折磨你了??你不要瞞我你說啊!”
聲聲急喚仍得不到半字回答,對方除了閃躲避讓就沒了別的反應。
劉寄奴攥緊了拳頭一咬牙:“你不說??好……我去問他!”
毅然轉身,直直衝向門口,蒼木猛一抬頭,嘶聲道:“別去!”
意圖拉住劉寄奴,腳下卻磕磕絆絆,身形極度不穩。
劉寄奴趕忙將他一扶,手忙腳亂不知碰到了哪裡,惹得蒼木一下痛呼。她嚇了一跳,一慌神,被蒼木的踉蹌連帶著失了平衡,拉拉扯扯,最後雙雙滑倒在地。
蒼木墊在下面,劉寄奴並未摔著。她趴在他上方,終於把那張始終垂埋的臉一瞧清楚。
蓬頭垢面,塊塊青紫,他消瘦了許多,雙頰凹陷,憔悴不堪,金棕色的眸子似蒙了一層灰,不見絲毫閃耀神彩。
她鼻子一酸。知他不好,知他不會好,可親眼所見他的不好,她難忍心顫。
他愣愣的看著她,待回神,目光左右飄忽,原本摟在她腰上的大手突然一縮。欲言,又止,似糾結,似複雜,雙唇蠕動,最終抿成一抹頹然。
良久,她慢慢的撐起退開,他一支手臂隨著半坐起。她的視線下滑,不經意的落至他敞開的衣領,接著定住,再不能移。
“別……”
他來不及阻止,她已抓著他的衣服用力往兩邊一扯。
驚呼滾至喉嚨口,又一梗悶住。
傷痕累累。
從脖子到腹部,顯露在外的面板沒一寸完好。潰爛的,化膿的,紅腫的,焦黑的,並非刀傷鞭傷,那是灼燒的痕跡。
酷刑……什麼樣的酷刑?
某段記憶被觸動,她驀地倒抽一口氣。
“他把你……你去過絕淵了??”
聽得“絕淵”二字,蒼木臉色大變,細微一顫,彷彿心有餘悸,他沈默不語。
寒意襲捲,將劉寄奴整個凍結,她迅速紅了眼眶。
那個地方……暗無天日的地底,數不盡的白骨,聞不盡的哀嚎,煉獄之火熊熊燃燒,焚盡希望,唯留絕望。
一天又一天,身心飽受折磨,不僅僅是肉體,精神上的折磨更是可怕,烙下的創傷何時能痊癒?興許永遠,興許一輩子跟隨不消。
“我……是我害了你……”
她抑制不住哽咽。
自責得要命,愧疚得要命,心疼得要命。她在平都安穩度日,他卻在因她受苦。怎麼還可以酣然入睡?怎麼還可以嬉笑怒罵?她怎麼可以??她簡直恨死了自己。
“沒事的,這點傷我挺得住的。”
一張蒼白小臉近在咫尺,終究抵不過思念與渴望,蒼木緩緩抬了手,一點一點的觸上。
“你無礙,我便放心了。”
“我沒事的,我捱得住受得住,我蒼木絕非貪生怕死之徒……只是……”
五指一曲一收,蒼木的面容亦一下扭曲。
“無城家中的爹孃兄長……養育之恩不能忘,手足之情不可拋!我怎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因我而送命?!我……我沒辦法……”
“阿奴……我對不起你……是我沒用!”
蒼木艱難的喘息,飽含掙扎與痛苦,聲音啞得不成調。劉寄奴大睜著眸,心跳忽快忽慢,胸口忽輕忽重,翻江倒海,攪作了一團。
原來……
所以他表現得怪異,所以他刻意拉開距離。
以親人作為要挾,雖然老套,但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