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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麻木了,她只覺得自己從未這樣冷靜、清醒,彷彿一場春秋大夢,終於做到了盡頭。
聽說有一種東西叫女主光環?不知道現在這個炮灰的身體,還有沒有這樣的運氣。
她跪在懸崖前,低頭瞥了瞥下面的萬丈深淵和洶湧的急流。水流在岩石上被拍碎成白色的泡沫,四下濺開,像一隻吞噬所有的怪獸,張開獠牙蟄伏在山崖下。
“許京,你知道的,我很怕高,也很怕水。”她呢喃道,“可現在我除了你,什麼都不怕了。”
…
許京曾經有過一隻風箏,是身邊的小太監為了討好他,給他做的。隔了很多年,他還記得那是用竹骨架成的蝴蝶形狀,蝶翼上飄著兩條絲帶。他心裡其實很喜歡,但當它纏到樹梢上時,卻毫不猶豫地裁斷了它的線。
小太監諾諾道:“奴婢去給殿下摘下來。”
“不用了。”他轉身就走,“我已經不喜歡了。”
他很清楚,在這世界上,什麼都是假的,除了他懷裡的人。所以他根本沒必要為了任何人或任何事,去調動喜怒哀樂。
可在看見那女人墜落的一瞬間,衣袂飄飄,正如那隻風箏上的絲帶,他的心似乎也跟著墜了下去。從頭到腳像灌足了鉛,沉甸甸的,連手指都不能動彈一下。好奇怪,怎麼會突然這麼冷?冷得全身上下,沒有一處是流動的,冷得牙關發抖,想從喉嚨裡吐出一個音節也不能。
“棠棠。”
元妃縮在他懷中,輕輕“嗯”了一聲。
但他的心臟,卻再也沒有重新活動起來。
…
從山谷裡傳來一聲大吼,回聲衝擊著群山,久久不絕。
“許京,你這個智障——”
“你這個智障——”
“智障——”
紀棠將胸中的悶氣一吐而出,卻絲毫沒覺得輕鬆,冷風倒灌進衣袍,像細線絞割面板。
她最後的意識,是“噗通”掉進水裡,昏昏地、沉沉地,墜到了無底巨獸的腹中。
…
“怎麼還沒醒,算算時間,應該醒了啊……”
一個聲音喋喋不休地在她耳邊轉悠,讓她感覺心煩意亂,連帶本來還算恬靜的夢都被攪和得支離破碎起來。她趕蒼蠅似的揮揮手,“別吵了!許京,快把渺渺抱走。”
在吐出“許京”兩個字的剎那,她猶如被一根悶棍敲醒,霍然睜開了雙眼。
沒有許京,沒有渺渺,只有一間簡陋的屋子,和一個尖嘴猴腮的瘦老頭,揹著手在床前來回踱步。眼睛一亮,湊到她跟前,驚喜道:“醒了!醒了!我就知道是今天。”
在瘦老頭的叨唸中,紀棠整理出了自己落崖後發生的事情始末。
簡單來說,就是她憑藉著非凡的女主光環,拖著重傷,順流而下,被隱居山谷的老神醫給救了。老神醫驚奇地發現,她全身骨頭斷了大半,挫傷擦傷無數,風寒高燒,從內到外一身破病,居然還頑強地活著,簡直是個奇蹟!
老神醫於是就把她當活標本供了起來,還弄了無數□□靈藥在她身上做試驗,本著死馬當活馬醫的精神,把她從生死邊緣拉了回來。
“哦。”紀棠眼神灰暗,絲毫沒有劫後餘生的喜悅,一臉生無可戀地翻了個身,面朝內壁閉眼假寐。
老神醫疑惑道:“丫頭,難道你不想活?”可她那身傷,分明也不是想不開跳崖的痕跡啊。
“想活。”紀棠悶悶地說,“可是不想這麼活。”
老神醫撓撓頭,不解道:“你們這些年輕人,說話玄玄乎乎的。能不能整明白點?”
“您說,一個人有可能忽然性情大變嗎?比如原本溫柔體貼的人,一夜間成了冷酷無情的人。”紀棠眼眶熱熱的,想到許京最後留給她的眼神,心卻涼透了,涼得連眼淚都凍成了冰渣,一滴也流不出來。
原來是被男人背叛拋棄,受了情傷。老神醫暗自搖頭,心道:這世上的男人,若要忘恩負義,多半都是如此。這雖不是大病,卻比任何疑難雜症難治一百倍。他看紀棠這瘦骨嶙峋的可憐模樣,忍不住勸道:“說不定這才是那男人的真性情呢,你一個年輕姑娘,一時走漏眼看錯人也是有的。”
紀棠反覆喃喃:“真性情……難道這才是真正的他……不可能,不可能的。”
又一個被情愛逼瘋的姑娘。老神醫嘆息,這病人算是白救了,平白浪費他大半個月的精力。畢竟他醫術再高,也醫不了別人的心病。他乾笑兩聲:“大不了,老朽給你易容另換一張臉,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