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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看窗外,有物體從天空飛過,林淨仰起頭看著,它們翱翔在長空,飛過萬里,透過重重雲靄,俯瞰蒼茫的河山,停留在沼澤地。
駕駛座上,張探正透過後視鏡目不轉睛地看著她,笑了聲。
***
林淨看了一會兒,側回頭,問張探:“那是什麼鳥?”
他眯著眼順著她的目光望過去,說:“是鶴。”沉了半秒,又道:“黑頸鶴。”
“它們從什麼方向飛過來?”
“北方。”
“北方?”
張探淡淡“嗯”了聲,手打著方向盤,目光閃了閃:“每年的冬天,都會飛行到藏區,來到這裡越冬。”
漫過沼澤地,林淨看到地面上有黑頸鶴的屍體,已經被掏空,看樣子是沒多久之前死的,血跡斑斑地土地上,深陷著:“有的死了。”
“人為獵殺。”張探說。
“人為?”
張探淡淡說:“這裡常年都會有不法分子對它們進行捕獵,殺害,在青藏自然保護區這一地帶,是它們的繁殖地,射殺之後,很多當地農民會撿走。”
林淨抬眉,看她一眼,問:“剛剛死去的,也會被撿走?”
“嗯。”
“為什麼?”
張探吐出三個字。
“有價值。”
有價值。
他沒再繼續說下去,她也明瞭,望著那具冰冷的黑頸鶴屍體,一陣無聲,曾鮮活的在天空翱翔,如今這般死去,如同折了翼。
殺戮持續,值得反思。
越過沼澤地,黑頸鶴的身影逐漸消失,林淨道:“你沒聽說過嗎,人的痛苦最長是一年,而鳥的痛苦,是一輩子。”
張探無聲笑了笑,平靜的出奇,側頭看了一眼窗外,目光閃了閃,沒再說話。
無聲無息,車子行走在蒼茫路途。
林淨回過頭來,看著他,目光挪不開,淡淡問:“張探,你的痛苦,有多久了?”
身後,阿苟在打呼。
張探沒有立即回答,過了很久,也許是一會兒。
“很長。”
“多長?”
風在吹,車子漫過公路,她的頭髮被吹得張牙舞爪地散了開來,像一陣狂風襲來,有幾縷掃到張探的臉上,很輕的一掃,像狂風,慢慢淌過田野,沒有任何防備,悄然就來臨了。
她的眼神清明,卻是在看著他,彷彿能透過他,看清什麼,他有一瞬,頓住了,驟然心間一顫,沒了聲音。
過了半秒,才回答她:“忘了,記不清。”
是記不清,太久了,久到不知過去了多少年。
☆、第30章
越過尼洋河,他們停腳在一家藏族餐館吃飯,餐館不大,卻很熱鬧,很多人聚集在裡面過餐,阿苟餓得不行,吃了兩碗接著吃第三碗。
不吃肉沫子,這點兒根本不夠他塞牙縫,最後眼巴巴的盯著那幾盤肉,好奇問張探:“哥,那是什麼肉?”
張探說:“自己聞!”
阿苟一臉苦相。
“聞不出啊。”
張探冷笑:“疏通下鼻子,就能聞了。”
說他鼻塞。
阿苟:“。。。。”
蔡明坐在邊上扒了幾口飯,笑說:“你還是別吃了,免得晚上做噩夢。”
過了一會兒,阿苟改問一直沒說話的林淨。
“姐,嘛肉啊?”
林淨說:“沒看見?牛肉啊。”
青椒炒牛肉。
“阿苟說:“我知道是牛肉啊,什麼味兒的?”
盯著那盤肉,口水直徑往外流,林淨翻一個白眼給他,沒回答。沒搭理,信奉主,不能吃肉,又想吃,不是犯賤又是什麼?
夾起一塊肉就吃。
阿苟又問:“姐,好吃不?”
林淨沒反應過來,肉一下子就卡到了嗓子眼,哽在在喉嚨裡下不去,灌了一杯水,才勉強順下去。
抬眼看著他,問:“想吃?”
“想。”
“那嚐嚐。”
一盤肉沒剩下多少了,幾個青椒,三塊肉。
再不吃,一塊都沒有。
阿苟咬咬牙:“我忍得住。”
還看著,林淨撇他一眼,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夾起一塊牛肉就塞進他嘴巴,阿苟想吐出來,她伸手就夾住了他臉,臉頰收緊,嘴巴嘟成小嘴,樣子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