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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一個女子自毀前程,不是犯蠢是什麼?
或許孃親說得對,這榮家的女兒沒一個好的。她的大哥因榮宓而死,如今二哥要因榮宸而死麼?
一路隨著錦紫出宮,寧知琴有些靜靜地望著寒風下的重重宮闕,到了西貞門時,錦紫正要告辭,她忽然叫住錦紫。
“煩請錦紫姑姑給皇后娘娘帶一句話,”她輕聲道,“上回從靖北王府送過去的一箱子東西,娘娘若是有空,可以看看。”
錦紫點頭應了是。
寧知琴道了謝,轉身離開西貞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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懋勤殿裡,嘉正帝處理完當日政務,也開始陷入糾結。
那日離開熹寧宮時,他覺得自己或許是寵她寵得過了?養得她如此膽大妄為的性子,專挑著他最痛恨的語句來刺激他。他對她這樣好,就是隻白眼兒狼也該喂熟了,偏這丫頭就會頂撞他。
她怪他管得太多……他做不到。他喜歡她每日只圍著自己轉,分出去給三個孩子已是無奈,還要分去給別人,他不願意。
他想,若是世上果真有仙術,他最想做的,是把她變成自己心口的一抹硃砂,跟他距離無限接近,誰也搶不走,她也走不掉。
“唉……”
嘉正帝靠在龍座上,看著眼前的桌案發呆。
陳勻低聲回道:“皇上,娘娘今兒見了林尚書府家的女眷,說了大約有一炷香的功夫,才送出了宮去。”
趙琰點點頭,又重新拿起桌上的策論讀起來。
還是……晚些時候再去熹寧宮吧。他這天子的顏面,也要繃一繃才好。
翰林院新呈上來的幾篇策論,寫得極好。但也不過用來欣賞欣賞,許多都過於脫離實際了。這些翰林學士們,都是做學問的,沒有在底層真正生活過,所言所論總是太過理想化。
就像他的阿凝,自小在寵愛中長大,沒吃過什麼苦。她哪裡知道,他得到如今這一切有多麼不容易。越是不易,便越是握得緊。
到了掌燈時分,趙琰才放下了書籍,揉了揉額角,站起身來。
“擺駕,熹寧宮。”
“是,皇上!”
陳勻一路伺候著,御攆很快便到了熹寧宮。
遠遠便望著宮中明亮的燭火,趙琰心頭一笑,想必這丫頭也在等他回來吧。
他步子邁得愈發急了,錦紫錦彤錦翠外帶著錦珠錦環,一溜煙兒跪地行禮。趙琰走得快,也未曾發現她們神情間的異樣。
門開啟時,他只看見她的背影。一如往昔的纖細,脊背微微弓著,半伏在桌案上。
如瀑的秀髮披散在身後,身上是輕柔粉白的薄煙羅衫,顯出一種柔弱的美態來。趙琰走上前去,正欲開口喚一聲“阿凝”,女子已經轉過頭來看他。
那張他無比熟悉的小臉,如今滿是淚水。那雙他親過無數次的眼睛,彷彿兩汪流不盡的泉水,還在瘋狂地落淚。
她哭得安靜,喉嚨像是卡在了棉花裡。那目光是他從未見過的悲傷,那是一種入骨的痛苦和悔恨。
男子愣了一下,這次終於看清楚了。
阿凝的桌前放著一隻紫檀木雕刻蔓草花卉紋的箱子,裡面有幾本書。有一本正攤開在阿凝的眼前。放在那書的旁邊的,還有一隻菸灰色的棉帕,疊得很整齊,卻十分老舊了。
“是你,對不對?”她盯著他問,聲音已經啞得不像話。
趙琰不明所以,心口驟然湧現出不詳的預感。
“當年是你,讓大姐姐去的青玉殿,對不對?是你,害死她的,對不對?!”女子的聲音猛的拔高,那是痛到極點的嘶鳴。
她看的那本書,是榮宓留下來的日誌。而那隻棉帕,是很多年前,趙琰送給榮宓的。
男子猛的醒悟過來,臉色也變得難看,聲音冷而清,“阿凝,你不能僅憑此就定我的罪。”
女子卻忽然笑起來,一邊笑,一邊卻流淚流得更兇,“你不承認?那這,又是什麼?”
她把一直緊握的右手開啟,裡面是一張紙條。
亦是陳舊的紙張,上面鐵畫銀鉤的,是他的筆跡,寫的是“紅槿深處,日日盼卿至。”
扶桑又名佛槿,“紅槿”意喻當年的扶桑花林,而紅槿深處,便是青玉殿。字條的末尾有年月日,正是榮宓死的前兩日。
趙琰只覺得眼前一陣發黑,臉色已是灰白。
阿凝笑得更大聲了,“無話可說了是吧?哈哈,要不是姐姐素有記日誌的習慣,我還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