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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所出,景元二十一年鳳傾宮一場大火,前皇后連同一到三皇子都不幸葬身火海。餘下的皇子中,五皇子趙琮是繼皇后文氏所出,六皇子趙玹是榮貴妃所出,七皇子趙玠是姚淑妃所出。皇后文氏纏綿病榻多年,六宮由貴淑二妃共同掌管,其中後來入宮的姚淑妃近些年尤其得寵些,七皇子也最得皇上喜歡。姚淑妃是文後的表妹,當初也是文皇后引薦入宮,二人向來互相扶持,倒是榮貴妃,近年來微顯弱勢。
至於前皇后留下的四皇子,卻是皇族裡的異數。他自小畫藝出眾,多年來在外雲遊寫生,年紀輕輕已是當今最有名的畫藝大師。據說他一畫萬金,賣畫所得銀兩都盡數贈給了窮苦百姓,雅緻謙和,淡泊名利,君子之名享譽天下。
阿凝聽到皇家秘事,好奇心便被勾了出來,嘆息道:“四皇子在外多年,才回京就被害,真是可憐。”
榮寰也點點頭,“可不是?平時皇上太寵著七皇子了,七皇子才如此囂張跋扈。”他和幾個友人暗地裡說起這事兒,都覺得皇上如今年紀大了,真有些是非不分,四皇子多好的人啊,就因為沒有母親撐腰,受人欺負。
“七皇子此後多半要失寵了吧?”
榮寰搖搖頭,“這說不準。只要姚淑妃仍然得寵,七皇子自然就不會失寵。”
“可是,這七皇子也未免太蠢了,要想殺人哪裡有在自己院子裡殺的道理?”
“你有所不知,兩位皇子並不是在七皇子的別院裡受的傷,而是在離開別院的路上遇到埋伏。經查,正是七皇子派人動的手。四皇子最後還是皇上親自派人找了回來,流了一身的血,命懸一線,好不容易才救活了。對了,那日七皇子的別院好像就在九霞山的前山。”
九霞山的王公別院多如牛毛,這並不稀奇。阿凝閒閒地聽著,嘆了一句,“真驚險。不過咱們表哥沒事就行。”
她說的表哥,正是當今榮貴妃所出的六皇子趙玹。
雖然是表親,榮宓出嫁前,還隨著姜氏經常出入宮廷,可到了阿凝這裡,因這幾年榮貴妃被姚淑妃和文皇后壓過一頭,連帶著東臨侯府也低調起來,阿凝進宮的次數屈指可數。
阿凝只對六皇子熟悉些,因六皇子自出宮建府後就時常來東臨侯走動。至於其他幾位皇子,便從沒見過。
榮寰與趙玹是極熟悉的,因而又道:“皇上病著,幾個皇子都進宮侍疾,難怪六殿下最近不曾來咱們府裡。我看妹妹平時對他不假辭色的,原來還是關心他的嘛。”
阿凝有些無語,任誰被人喊“小書呆子”,都不會開心吧。至於關心麼,姑且不說交情,他們畢竟同出一脈,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這個道理她還是懂的。
阿凝白皙細嫩的手指端了茶杯細細抿了一口茶,閒閒道:“只要他以後正經喚我的名諱,我自然也對他好。”她可是端莊嫻雅的淑女,怎麼能被人喊綽號呢?
榮寰嘿嘿笑著,心想,要平王殿下放下生平樂事,那是不可能的。
日子一天天滑過去,不管宮中如何波譎雲詭,阿凝的生活同以前一樣平靜而充實。白日裡除去上書齋唸書之外,其餘時間彈琴吟詩,寫字作畫,描紅刺繡,堅定不移地朝“趕上大姐姐”的目標努力著。
秋天過得飛快,景元三十五年很快就到了冬季。
寒風颳過,銜思閣裡的四時橘一片蒼翠,牆角邊的幾盆山茶花,悄然一片粉白嫣紅。
阿凝的紗帳換成了鵝黃暗花錦緞的料子,外頭還罩上一層銀線蔓草紋絲綢垂紗,垂下細碎的鵝黃色流蘇,瞧著嬌豔又溫暖。
這日一早,阿凝用了一小碗栗子桂圓粥,並一塊蓮子茯苓糕、一塊雞油卷兒以及小半碗糖蒸酥酪,便同往常一樣,去書齋唸書。
東臨侯府的書齋請了琴、棋、書、畫各四位先生,都是京中頗有聲望的。自榮宜禁足之後,這書齋每日只有榮宛和阿凝二人,顯得愈發冷清了。
教授琴藝的先生知道阿凝師從南山,對她要求也格外嚴格。阿凝倒也爭氣,再難的曲子,教一遍就會,且多數彈得極好,悟性奇佳。倒是在上京城如今有點兒才氣的榮宛,比她稍低一籌。
教授棋藝的先生就更喜歡榮宛了。下棋,須有定力,有耐心,阿凝的耐心實在比不上榮宛,而且一有外界響動,阿凝就會分神。先生也不怪她,畢竟年紀小些。當然,只有阿凝自己知道,她是習慣了東臨侯那等臻入化境的棋藝,才對這先生的棋局不感興趣而已。若說定力,阿凝的定力當真不差。
至於書和畫,二人都在伯仲之間。總體來說,四位先生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