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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來沒有參與討論過這宗案子,更多的時候,他都只是沉默地旁觀。但其實她心裡很清楚,餘思承有什麼風雷手段,那也八成都是從這個男人那裡學來的。
蕭川正端坐在几案後,一手轉著茶杯,彷彿是在品味茶香,連眼皮都沒抬,忽然漫不經心地問:“南律師看我幹什麼?”
南謹不由得微微一驚,這才恍然發覺是自己的小動作洩露了內心的想法。
她若無其事地說:“你是餘思承的老闆,對於這個案子以及我剛才說的話,難道沒什麼看法嗎?”
蕭川啜了一口茶,終於抬眼看了看她,反問:“你怎麼知道我是餘思承的老闆?”
她略帶譏嘲般地笑了笑:“也許在蕭先生的心裡,律師都是傻瓜?接下任何一宗案子,基本的背景調查總是要先做好的。”見他不置可否,她緩了緩又說:“當然了,如果你認為自己與李自力的事情沒有任何干系,那麼就當我剛才問的是廢話吧。只不過我希望,從此以後有關這案子的一切活動,包括瞭解和商討事宜,現場都不要再出現無關人士。”
她的神色雖然平靜,但語氣根本算不上溫和,甚至有些咄咄逼人的意味。
蕭川繼續看著她,眸色深沉,一時之間不辨喜怒,過了一會兒才出聲下結論:“南律師,你似乎對我很排斥。”
“有嗎?”她揚眉,不得不提醒他,“上次我好像還救過你。”
“這個我記得。”蕭川的語氣很淡,接下來的話從他口中說出來,猶如在談論天氣一般尋常和平緩,“可是,你也曾想過要了我的命。”
隔著一張茶案,他就這麼直接地看著她,幽深的眼底帶著莫測的情緒。
南謹不由得大吃一驚,臉色都變了。
那天晚上,就在他心臟病發危在旦夕的時候,她是曾有過那麼一瞬的猶豫,猶豫要不要救他,或是放任他死掉算了。因為藥片就在自己的手裡,她像是握住了他的性命,心裡那個殘忍狠絕的念頭突然就那樣竄了上來。
可是,終究也只是一瞬間而已。
她做不到。那樣的事,那樣的決定,並不是每一個普通人都能做得出來的。
她跟他不一樣。
哪怕他曾經那樣對待過她,她終究還是做不到。
可是她萬萬沒想到,那天晚上他明明因為心臟疼得臉色青白,甚至連呼吸都變得十分艱難,卻還能察覺到她那極短暫的猶疑。
南謹下意識地抓緊身邊的手袋,推開椅子站起來,忍不住冷笑一聲:“你認為,我為什麼會想要你的命?”
沒人回答她。
蕭川坐著沒動,也沒出聲,他的平靜與她過激的反應形成鮮明的對比。
南謹沉著臉,緊緊抿住嘴唇,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她很少有機會這樣居高臨下地去看他。
她發現,這個男人的眉眼一如多年之前,英俊得近乎鋒利。他的眼神也是無比銳利的,像一把薄薄的刃,總能在不動聲色間切開一切偽裝,能將人剮得體無完膚,直直露出隱藏在最深處的最真實的靈魂。
其實她有些心虛,但更多的是憤怒。
他怎麼可以?他怎麼可以這樣輕描淡寫地談論生與死?
或許所有人的生命,包括他自己的,在他的眼中都不值一提,所以他才能夠從容冷靜地說出那樣的話,甚至……做出那樣的事。
許多年前,他親自下的命令,讓人結束了秦淮的生命。
她是他的女人。一個人,究竟要有多狠心,才能做出那種決定。
當密閉的車廂裡騰起熊熊火焰的那一刻,她困在其中卻連掙扎都忘記了。
她忘記了求生的本能,眼睜睜看著火光湧起,只因為一顆心正隨著大火被焚為灰燼。
真是傻。她想,自己真是傻。
剛才看見“淮園”的一剎那,她竟會產生那樣恍惚的錯覺,竟會以為他是在憑弔著誰。
這麼多年過去,她本以為自己早該沒有了憤怒,然而直到今天她才知道,所有的恨意只不過是被壓在了看似平靜的冰面以下。
如今冰面裂開,有些情緒終於洶湧著呼之欲出。
再待下去,南謹恐怕自己真會失控,於是冷著臉轉向餘思承,用盡可能平穩的語調說:“李自力那邊的情況就是這樣。我不會替一個不配合的當事人打官司,如果他一心求死,那麼就別再浪費我的時間了。”說完便轉身離開了。
外面暴雨如注,根本寸步難行。沒過幾分鐘,就有個年輕人從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