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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種奇異的感覺,在他還沒反應過來之前,聲音就已經不自覺地軟了下來。他柔聲問:“你今年幾歲了?”
安安眨眨眼睛,似乎是用力想了想,才伸出五根手指,回答他:“五歲!我已經過完五歲生日啦!”
那五根又短又嫩的手指就在眼前晃動,孩子的聲音和語氣都十分稚嫩討喜,然而蕭川臉上淺淡的笑容卻在瞬間消失殆盡。
他看著孩子清澈的眼睛,瞳孔急劇收縮了一下,就連呼吸都突然變得急促失常。其實在來這裡之前,他並不是沒有過這樣的猜想,然而聽到孩子親口說出來,還是讓他短暫地失了神。
安安見他半天不說話,還以為他不相信自己,立刻加重語氣說:“我是七月二十號過的生日,外婆買了一個好大的生日蛋糕,插了五根蠟燭,請所有鄰居小朋友都來吹蠟燭吃蛋糕啦。”
七月二十號。
五歲。
蕭川緊抿著薄唇,終於在床邊半蹲下來,與孩子平視。
他仔細打量著眼前這張稚氣可愛的臉,想從眉眼和神韻中找出熟悉的痕跡。
有那樣的一瞬間,他全身的血液彷彿都被冰封住了,身體四肢像是沒有了知覺,就只剩下心臟在左邊胸口一下又一下地急速跳動。心跳聲是那樣空茫、空洞,帶著駭人的迴響。但是很快,渾身的血液又彷彿極速加熱沸騰起來,飛快地衝入四肢百骸,讓他整個人重新活了過來。
他看著病床上的孩子。其實根本不需要費力去尋找,只要稍稍認真看一眼,就能知道這孩子長得像誰。
除了與他極為相似之外,安安的眉宇間還帶著幾分特殊的神韻。那是一種清澄而又靈動的神態,和年齡無關,與他多年前第一次見到的秦淮幾乎一模一樣。
安安見這個陌生的叔叔只是一味地盯著自己,卻許久都不說話,不禁有點迷惑,他嘟著小嘴問:“叔叔,你還要玩變形金剛嗎?”
“不了。”蕭川臉上露出溫柔的笑容,又揉了揉他頭頂的軟發,“腿疼嗎?”
安安點點頭,可隨即忽又重重地搖頭:“媽媽說了,男子漢不能怕疼。”
蕭川臉上的笑意又加深了些,鼓勵道:“媽媽說得對,男子漢要堅強。”
“所以我不怕疼!”
“真乖。”
夕陽已經漸漸沉沒下去,窗邊那抹金沙般的餘暉即將淡得失去蹤影。蕭川抬腕看了看時間,在他起身前,伸出右手攤開在安安面前。
他還沒說話,倒是安安的眼睛一亮,主動問:“是要擊掌約定嗎?”
“對,你怎麼知道?”蕭川笑道。
“是楊叔叔教我的。他說擊掌約定的事,就不能騙人,也不能反悔。”
蕭川仍是笑:“是的。所以我們現在擊掌,不要告訴任何人你今天見過我。好嗎?”
安安雖然不明白為什麼不能說,但還是點點頭:“好吧。”
Chapter 17
她用了漫長的時間去愛他,也用了漫長的時間去恨他。她將人生最美好的年華,將自己幾乎所有的感情,全都花在了同一個男人身上。
江寧的深秋比沂市來得早。
太陽落山後,景物似乎都褪成深深淺淺的灰色。路燈還沒點亮,路邊高大的樹木落了滿地的枯葉,沉沉暮色顯得更加蕭瑟。
秋風吹動蕭川的風衣,他走出醫院大門,腳步沒停,迅速坐上了等候在一旁的黑色轎車。
車子一路向南,朝著沂市的方向。
一千多公里的路程,上了高速路,便如同匯入一條彎曲但平順的河流。
常昊親自開車,車子行駛得又快又穩。夜間的高速路上盡是緩慢前行的大貨車,他們的車子從一輛又一輛貨車旁邊穿梭而過,帶來隱約的風聲和呼嘯聲。
蕭川自從上車之後就始終沒說過話。常昊從後視鏡裡瞥過去,只見他並沒有睡覺,僅是那樣沉默無聲地坐著,似乎陷入了漫長而無邊際的思考中。
常昊不敢打擾他,連手機都調成了振動,但期間還是用藍芽耳機接了一通電話。
是負責保護南謹的人打來的,向他彙報:“她現在還沒回家。”
此時已經接近午夜,返回沂市的路程還剩下一半。
常昊問:“去哪兒了?”
“應該是招待一個客戶。傍晚下班的時候,她和幾個人一起搭車去吃飯,飯後又去唱歌了。”
常昊“嗯”了一聲:“應該沒什麼事。你們繼續遠遠地盯著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