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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睡起來就覺得精神欠佳,找齊安問了問長興的事怎麼樣了。
齊安說:“公主府早有準備,因此並不匆忙,只是前去弔唁的百姓實在太多,將那富華道堵得水洩不通。”
漢人去弔唁他們最後一位公主,想必十分哀痛。
至此以後,全天下再無一個姓司馬的。由他們去罷。
恍惚地去上朝,聽見隱約的琴聲從御花園那邊傳來,問了才知道是宮廷樂坊在習練。不知怎麼的,我聽著那雅樂,竟想起上回在文墨坊裡聽的《破陣子》。
我很想去看看公主府究竟是什麼場面,順便探望我那痴情的皇弟。
長長的街道擠滿了人,連積雪都在這樣的人山人海中消融。
一個大大的“奠”字懸在公主府的匾額上,底下跪的不知是什麼人,披麻戴孝。
街旁的百姓也都紅著眼,互相張望。
我從偏門進去了,公主府裡邊掛滿了白幔,令人望而生畏。
畢竟是前朝公主,來靈堂祭拜的人寥寥無幾,前朝的舊臣若是敢來便要扣上反逆的罪名。尋常百姓又不得其門而入。於是只有平日裡伺候公主的一些侍女們在哭靈,禮部幾名官吏按例前來表表意思。
我沒進去,從窗外一眼就看見了赫連察德。
他蜷縮在棺柩旁,像是奄奄一息的樣子。旁人也不在意他,由他躲在那裡。
我倒是有幾分心疼了,我們夏國的親王怎麼可以為了名漢族女子淪落成這樣。
禮部的官吏走了之後我才敢走到門邊,不怕誰認出我來。
靈柩前空空蕩蕩,我在想要不為她上柱香吧,也算是看在察德的面子上。
正想走過去,忽然瞥見門檻外跨進一隻雪白的繡花鞋,裙襬上繡著青花。
像是隔了一世那麼長,我心中一驚,慌忙抬頭看,竟然真的是她。
青花緄邊的素白衣裳,看上去很單薄,不能禦寒。她徑直走進來,從侍女手中取過香朝靈柩擺了三拜。那青煙縷縷繞在她玉琢般的指間,燻著她眼眶中盈盈的淚。
我屏住了呼吸,還以為自己在夢裡。
霎時才想起來,為了給長興準備陪葬品,我特地下令景德鎮趕製一套瓷器。所以萬壽節後他們並未離京,而是在京中趕製瓷器。
她在髮髻上別了一朵白梅花,素顏寡淡。轉身時,不小心與我的目光相撞。一眨眼,蓄了許久的淚恰巧滾落出來,或許和我一樣覺得太意外了,她怔怔望著我。
我的心怦怦亂跳,渾然不知這女子的眼淚能令人慌得完全不能自已。
很想抬起手替她抹去那滴淚,但是隔了那麼遠,雙腳也不聽話,怎麼都邁不開步子。
她的視線與我錯開,轉過身去走出了靈堂。
直到眼前空了我才如夢初醒,心急地跑出去尋她。
作者有話要說:撫摸眾同學,天孫再等幾天就好了哈
青花翠…9
一次次別過,又一次次重逢,每次都以為是最後一次,這應該就是緣分。
我追著她的身影到了一處偏僻的庭院,四周無人,她突然收住腳步回頭看我,眼淚不停地淌,順著下巴滴在衣襟上。紋著青花的圖案彷彿被淚水暈開了,看得人心頭泛酸。
乾冷的風一陣陣撲上來,無孔不入。我連忙摘下自己的斗篷給她披上,輕輕說:“絲絛小姐,北方不比南方,要注意防寒。”
她牽著斗篷想要推辭的樣子,滿面淚痕,若是叫不知情的人看了還以為我在欺負她。
旁邊有條長石凳,我扶著她去坐下,在袖口摸出一條淡黃綢的汗巾遞給她。她搖搖頭,自己掏出了繡著青花的絹帕擦拭臉龐。幸好她沒接,我收回來的時候才發現汗巾背面赫然繡著夏國皇室的圖騰,趕緊掖回了懷裡。
我問她:“特地來祭拜長興公主?”
她搖頭,指著後院比劃了一下,又指指靈堂裡。我看明白了,她是專程來送陪葬的瓷器。或許是觸景生情,想起了自己可憐的身世罷。
她的眼睛哭紅了,鼻子和臉頰也被冷風吹得泛紅,像只可憐的小白兔窩在我寬大柔軟的斗篷裡。我不敢大聲和她說話,擔心她會和瓷器一樣易碎。
陪著一起坐了許久,她終於不再掉眼淚了,從身後撿了根樹枝在沙地上寫字:公子如何進來的?
她說話的時候喜歡認真地看著別人的眼睛,或許是自己不能開口,所以那雙蒙了霧氣般的眸子裡滿是期待。
我卻不敢直視她,心虛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