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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什麼看,這種騷狐狸有什麼好看的,信不信回去我把你眼珠子摳出來!”胖女人扯著瘦男人的耳朵低聲斥道。
“疼,疼,疼,婦人您輕點,要是失了聰誰給您撈銀子去啊。”
“呸,鬼稀罕你那銀子!”
……
穢語的汙濁隨著祝福的清泉,一同浸潤了牡丹的腳下,而那嬌豔的花朵依舊搖曳著美麗的姿態,散發出悅人的馨香,只為心中那一分簡單的執著。
即使他不在,下人們還是有條不紊的工作著,禮品雖然件件價值不菲,可還是把整個後院改成了一個迷宮。
待宴席開,原本就比平常大上一倍的八仙桌一眼望不到頭,饒是如此,每張桌子上還是肩挨肩,腳挨腳得擠滿了人。
今天的主人並不出彩,甚至從頭至尾,都沒有說話,招募門客之事,更是隻字未提。可那一雙眼睛卻把所有人都看了個透。
席間,人們排著長隊給他敬酒,可全都被身旁的“姐姐”擋了下來。
公孫夫人笑道:“雲兒年紀尚輕,喝不了酒,諸位美意,還是由我代勞了吧。”
幾杯下來,君子的心中都冒出同一個想法。一時間,平時喝酒的不喝酒的能喝的不能喝的全排了上去。只想灌醉這個嬌弱的女人,然後討點便宜。
公孫夫人笑著把一杯接一杯的酒飲下,身旁宴席主人的手指也一點一點的僵硬,輕輕夾著飯菜。此時的他,只要稍不留神,手中的象牙筷子,便要化作最毒的暗器,終止每一個熾熱心房的跳動。
一杯,兩杯,三四杯,五杯,六杯,七八杯……
公孫夫人笑著,眼睛越發明亮,雙頰雖然滾燙,卻被胭脂遮了起來,外人看來,女人並沒有一絲醉意。漸漸得,開始有人醉了,下人們駕著手足亂舞的客人,知會了車伕,“送”他們回了客棧。
除了這場公孫雲的宴席,她在外人面前從不喝酒,就算是有人敬酒,也一定都被那個人擋下,沒有人知道這個女人有多能喝。君子們漸漸打退了堂鼓,沒有人想在司空大人接班人的宴席上因為醉酒而被記住,何況還是動機不純,於是敬酒的人漸漸散了。
公孫夫人笑道:“來來來,大家吃菜。”
“哈哈哈,師母果然巾幗不讓鬚眉,笙兒佩服!”一旁的少司徒朗聲笑道,“笙兒不善飲酒,今也陪上一缸,拿酒來!”
“司徒大人好狡猾,藉著由頭偷酒喝,我也佩服公孫夫人,邢大人,一個人喝太無聊,我陪你喝!”旁桌的楊勇也笑道,饒是公孫雲的宴席,還是隨意披散著頭髮,“上酒!”
邢笙笑道:“好!”
音聲落下,四個下人便抬上兩大缸,酒香登時蓋過了脂粉之氣。兩人一手拎起缸子,隔空而撞,只聽“嗡嗡”作響,隨後便一同飲下。豪客之間,本就不需要太多廢話。
喉結跳動,瓊漿氾濫,打溼了衣襟,打不溼豪情。
少年的指節悄悄鬆了下來,笑了。
“也許你沒有一個好兒子,但你真的有一個好徒弟,一個好妻子。”他這麼想著。
司空府的宴席都會到很晚,所有人都想多留下來一會兒,這樣他們被記住的可能性就會更大些。
這場公孫雲的生辰宴,也不例外。
公孫夫人用招牌式的笑容從容得應付著各種各樣的來賓,語言溫婉,條理清晰,像是根本沒沾一滴酒,而她,卻沒有再站起來過。
宴會的主人並沒有多做什麼,只是一門心思照顧著母親。乍看之下,的確是母慈子孝。
可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儘管司馬府有吃不完的美食,喝不完佳釀,可日頭已經開始催促他們走了。
待最後一位客人不捨得走出大門後,女人總算是鬆了口氣,道:“找到你想要的門客了嗎?”
公孫雲搖了搖頭道:“沒有。”
“如果你一個人找不到,就把那位姑娘拉過來一起找吧。”
“娘……您說什麼……”
“傻孩子,你以為我是誰,我是你娘。”母親輕撫著孩子的頭道。
少年睜大了眼睛,母親的笑,從來都是溫暖,慈愛的,只是此刻,母親的眼睛已經沒有那麼亮了。突然間,少年的淚水在心底翻滾,眼睛轉而又笑成一條弧線,抱住了母親,躺在她的懷裡,撒嬌道:“果然還是娘最好了~”
“行啦,都十五了,還撒嬌。”
少年沒有說什麼,只是用腦袋蹭著母親的衣襟,不想分開。
“娘有點累了,先回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