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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清。她背上揹著口三分之一人高的醫療箱,碩大的白色“ ”字釘在醫療箱上,與四周格格不入。
她在薔薇叢住了一個半月,見霍宅的白綾掛了又拆,拆了又掛,掛了又拆,來來回回已數回,卻並未有人出殯,那口棺材還躺在大廳裡。
女子踮起腳尖往院裡看,只看得零星幾條人影迅速閃過,主道上跪了許多披麻戴孝的男女,低頭抽泣,她眯起眼,想看清棺材裡躺著的人,卻隔得太遠,只隱隱看得一頭烏黑長髮和一雙煙眉,女子下意識地摸摸自己的長髮與眉,與棺材裡的人有幾分相似。
女子不由自主地摸向自己的臉,心中說不出的詫異。
“年紀輕輕,可惜了。”女子輕嘆出聲,走出薔薇叢。
天色太暗,看不清遠方的路,她漫無目的地走著,也不知會走到何處去,也許如生命的軌跡一樣,繞了一圈,還是回到原地。
最近在她身上發生了三件十分詭異的事。
第一,她不吃不喝不拉不撒,竟活了一個半月。
第二,她在21世紀被推下天台,然後,來到了這裡,嗯,據她研究,這裡大概是宋朝。
第三:這一個半月的生活,她的世界似陷入一個死迴圈。月亮升起時,她會清醒;太陽出來時,她會失去意識;再等月亮出來時,她又會重新清醒,就如童話裡與黑夜共生的王子。
時光週而復始,生命止步不前。
這裡是宋朝,沒有醫院,沒有高樓大廈,沒有電腦,沒有手機,沒有跑車,沒有淘寶。
還好,還有她的醫療箱,與她一樣,來自21世紀。
她又摸了摸後背上結實的醫療箱,還好,她不是孤單一人。
沿著路一直走,一直走,途經河流,踩過小橋,踏過蔓蔓野草,黃泥鋪成的路滿是泥濘,泥水髒了裙襬,露水溼了長髮。
走著走著,遠處有火光閃爍,又到了昨夜經過的那戶人家,不知他家母牛產崽了沒?
女子停下腳步,凝目而視。
忽聽得噠噠馬蹄聲由遠及近,女子轉過頭來,卻嚇一大跳,目之所及,兩隻粗壯的馬蹄正在她頭頂盤旋,馬兒受驚發出尖銳的嘶鳴聲,男子高昂的怒罵聲自馬背而來:“哪來的野丫頭擋本公子的馬,嫌命長,就少吃幾頓。”
馬上的人似乎極為不悅,女子正思考要不要回聲,那男子又低低罵了句:“人倒黴出門都要踩狗屎。”
他罵自己是狗屎嗎?女子微微皺起眉,21世紀近視800度的她,來到古代還總習慣性地眯起眼,藉著星光,依稀可見男子清幽的面龐,那一襲白衣在黑夜中格外醒目。
果真,穿白衣,騎白馬的男人,也不都是白馬王子。
她看騎馬的男子,騎馬的男子也看她。
男子臉上明顯閃過一絲驚訝,握緊韁繩的手抖了又抖,受驚的馬兒逐漸平靜,揚起的馬蹄轉了幾轉,乖乖落在泥地,濺起的水花灑了女子一臉,女子撫了撫,一雙眉擰得出水。
受驚的男子跳下馬,剛欲開口即被一縷燭光打斷,黑茫茫中出現一粗布短衣的佝僂老頭,提著羊角燈跌跌撞撞而來,熱情地招呼男子道:“夜深趕路,公子有要緊事?”
“早起去隔壁鎮看花燈,一不留神多看了會兒,耽擱了回程的路。”男子熟練道。
佝僂老頭抬起頭,彎背如彈簧般張開,又問:“公子可要去揚州城?”
男子點頭。
佝僂老頭當即彎腰拜了一拜,揮手誠道:“揚州城門外,有間茅屋,叫泉溪草鋪,主人家是位林姓郎中,勞煩公子路過草鋪時,幫轉告林郎中:林老三家的母牛難產,煩請他務必來一趟。老頭感激不盡,這是診錢。”
老頭子解開褲頭,掏出個皺巴巴的錢袋,數了幾枚油乎乎的銅錢,硬塞到男子手中,騎馬男子遲疑半會,不情不願地接過銅錢。
老頭子以為大半夜遇上好人,心中高興,又給了一文錢作為酬謝。騎馬男子瞟了眼那文不起眼的銅錢,面上是說不出的表情。
母牛難產,唉!女子輕嘆了聲,想進屋看看牛,又打消了念頭。抬起腳,繼續走她的路,剛走幾步,便聽到男子遲疑的聲音:“阿香!”
女人茫然地回頭,那男子跳下白馬,三步並作兩步追上來,就憂傷地望著自己,似心中有十萬分的不捨。
女子並不認得他,疑惑地看向他,等他開口。
那男子盯著她看了許久,才絮絮叨叨地開了口:“阿香,你為何要想不開,你不想嫁我,你跟我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