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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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狸貓不再有動作,象死神一般瘦長、挺拔、緘默。
“……既然如此,你要怎麼對付我呢?”良久,死神才說話,聲音苦澀得卻象十八層地獄裡冤魂。
“我原諒你,”我靜靜仰臥,“我寬恕你,我赦免你。”
“雖然我哥認為你欺騙了他,萬念俱灰到寧可立刻死……但我知道,一直以來你只是蠢,你對他不是假意。
“如果他幸運一點,盧婉英沒有在出戰前亂他方寸,石度非沒有在那一天勸他造反,或者你晚一天出現,或者他留一口氣拖幾天……他都會原諒你。”
謝靜山赤腳站在地上,彷彿被點了穴。
“既然如此,那我就代他原諒你。”我緩緩合上眼睛:“……作為交換,你要替我們去過我們想要的生活。華嶽巍峨朝日升,洞庭浩渺明月夜,這亂世無常不與你相干,你原本也沒有這樣的志趣。從今後,由我來下這盤殘局。如果你願意,你可以看著我如何顛覆你面前的山河,但是,不要再出現在我的棋盤之上。”
“因為一旦落子,就再也不能容情。”更不能夠反悔。
同樣的事情一再發生,那就不是偶然。以禮哥哥、陛下、宇文鴻,你犧牲你的師長、你的朋友、甚至於自己的性命,你犧牲你的皇位、你的名譽,連同幾萬裡河山,為得是什麼呢?誰能夠領會你的深意,誰能夠在領會你的深意之後,仍然會去完成這血色的棋局。
你知道我再也無法向你討還他們的冤債,所以,只能夠使他們的犧牲變得值得。所以,“賜繁露王氏權宜行事”。
“是麼?那麼今後,你待拓跋鋒亦不容情了麼?”黑暗之中,是她在問,還是我在問自己?
我寂然不答。
盡我所能,也只能夠,使他們的犧牲變得值得。
晨起,雪停了。告辭寶慶寺,車駕儀從順道至石道寺外。我從車裡下來,在朝陽之下佇足觀瞻我行將背棄的盟誓。
春秋之際,諸侯大夫都相信背盟不祥,然而,只要有一次背叛沒有受到懲罰,就不再有人會把自己的誓約當一回事。
惠英禪師早已遣人鐫刻過我的字跡,熠熠生輝的硃砂在陽光之下,如血液一般流動,那流動字跡,亦象舞蹈中的人兒。假若我會跳舞,我也會靠著他,在大庭廣眾之前,翩然起舞,誰也不能阻擋,你們儘可嫉妒。
丹朱正催我上車,狹窄的石道前忽有一小隊人馬驅馳而來。
“讓他們先過去吧。”我道,回身向石壁。侍從等立刻將車馬拉至道旁,在雪地之中,車馬的喧囂格外輕柔,與我的心情迥異…
忽然我感覺有些異樣,回身,拓跋鋒一身是雪,已悄然走到我背後,連眉毛上都落著兩片雪花,見我忽然轉身,他故作失望地嘆了口氣,卻露出雪白的牙。
我看著他,一時無言。
“這是什麼表情?一定又搞過鬼了。”拓跋鋒皺眉笑著,一邊卸下滿是雪的披風,丟給丹朱,俯身向我悄聲道:“一會我也坐車好不好?”
“月相已經到家了麼?”我道。昨天不是接她去的麼?
“是。”他輕描淡寫,袖手看著石壁,又顧左右而言他,“惠英禪師待我們不錯啊。”
我走近他,伸手撫過他冰冷的雙頰,勾下他的脖頸,輕輕一吻,就象在玉泉關一樣,我落進了最甜蜜的陷阱,在眼淚不可抑制地掉落之前,我趕緊離開他的唇齒,埋首於他的懷裡,即使衣服有些潮溼,他也不會感覺到——原本,那就是雪化的水。
“只要再忍耐一下就好,小樨。”他親吻我的頭髮。此刻,我頭頂著火盆,腳踏著冰霜,連經過心臟的血液亦是一陣火熱一陣冰冷。
無論你在等什麼樣的機會,海其騰君,我向你保證,很快就會有的。
作者有話要說:
狐狸,你要不要這麼兇殘啊?
第71章 斂光之匣(上)
明日正月十五,是元宵大節。若在幽州時,自有“金吾不禁夜,玉漏莫相催”的大熱鬧可瞧。魏國朝廷事事效仿漢俗,明日宮中亦有賜宴,只是民間不受浸潤,街市冷清,想起來就覺得冰冷無味。
我晨起洗頭之後,赤羅在屋子裡加了炭火,又在寢衣之外給我罩了一件舊的貂毛衣服。以前宮裡落下的毛病,衣冠不整肅,就不能夠提筆。我坐在妝臺前,百無聊賴,直到想起來要擦拭一下巨闕。
巨闕,說起來是絕世利劍,祖傳之寶,可以前我卻從來沒有認真瞧過它一眼。
唐人詩云:“雖復塵埋無所用,猶能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