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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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心懷疑,他是否還能跟隨,是否還打算活著。
終於十里長的竹劍道和慕容黑雲為我們爭取到了時間,慕容黑雲與最近的追兵都不見了。
兩條岔路,一條蜿蜒向著山頂,那裡是練兵道上端的試煉場,另一條小徑旁則站著一頭石頭小獸——地藏王座下的諦聽獸,它是神功皇后墓道口的第一翁仲。
“下馬。”我拖著拓跋鋒跳下掣電,容甯也翻身下馬一把扶住拓跋鋒,他望著他的時候神色焦慮,卻又不敢說話。
我在掣電和玄霜臀上狠狠抽了兩下,它們嘶鳴著往練兵道上端奔去。
容甯詫異地看著我,卻沒有異議。
也是,我從來沒害過他。
我整整衣衫,對容甯道:“誠心正意,我們要去拜山了。”
本朝皇陵都在幽州城外的樂遊縣內。雲間山上只有一座皇陵,那便是神功皇后王氏之陵。
她是本朝史上唯一一位執政的皇后,她的軍隊曾讓魏人望風喪膽,亦使兩國結下了不解的仇怨。在她臨朝的第九年,以皇太子宇文恆為統帥,發十萬騎兵攻佔燕州十三郡,捷報傳來,她卻暴病而亡,終年二十九歲。
皇太子回朝即位後,便將嫡母之墓建於雲間山上,與雲間宮遙遙相對,卻與樂遊原上他爹的定陵參商不見。帝王家的佳話,總是很奇怪的。
在終於踏完一千級臺階,推開神功皇后祠堂門的時候,拓跋鋒臉色已難看得很。容甯想讓他坐下,他卻只肯靠著殿柱閉目養神,還真是死要面子。
容甯終於按捺不住向我道:“刺客眾多,他們一定會兵分兩路。”
那就讓他們來!
我走到神功皇后的銅像前,靜靜跪下,默禱之後,扭頭向容甯道:“快來叩拜。她的祠堂陵墓若因你們而損毀,我罪過不小。”
容甯皺眉無奈,正要上前,拓跋鋒卻忽然睜開眼睛,問道:“這是那個女人麼?”
噢,原來他們管她叫“那個女人”。
我從明黃色的蒲團上站起,看著他們微笑道:“我長得同她象麼?”
神功皇后王氏,諱薇,字重美,亦是平原王氏之女。說起來,連名字,我們亦有相似之處。
容甯眼睛瞪大看著神功皇后的朝服塑像又把視線落到我身上,反覆幾次。
拓跋鋒只一掃而過,便冷笑道:“一點也不像。”
容甯亦點頭附和道:“確實,她有皇后的氣度。”
我低頭看看自己身上那件倒黴的白袍,嘆了口氣道:“我若穿上冠服,也便有氣度了。”
拓跋鋒揚眉冷嘲道:“我卻不知,你亦竟如此祿蠹。”
我撲哧一笑,他還真是工於詞藻。
“當你有這種機會,卻輕輕失去之後,總是難免有些感慨的。”我意味深長地看了拓跋鋒一眼,道:“我為謝如山奪去皇后之位,正如你為拓跋炎奪去國主之位,是一樣的。”
拓跋鋒臉色一變,容甯卻搶先呵斥我道:“胡說什麼!”
我側耳細聽,道:“今日追兵真多。”
容甯皺起眉頭,握住腰間的湛露,望窗外看去。
拓跋鋒靠著殿柱拄劍而立,冷哂不語。一個也不來求我,還真是有骨氣。
我只得走到神功皇后蓮座之下,輕叩機關,同波柳堂一樣,神功皇后的祠堂亦有鐵柵隔絕內外。容甯眼中光芒卻一閃而滅,道:“若是他們用火攻……”
我道:“那我們便死在這裡。”
容甯臉色一沉,道:“你什麼意思?”他一把扣住我肩,無比痛心疾首的表情,“你同他們是一夥的?”
“不是,是慕容颯……叛我。”拓跋鋒靠著柱子緩緩吐出這幾個字。他冷靜聰明,一定早就想明白了。也許被最倚重的部下所拋棄,才是他在方才如此哀傷軟弱的原因,或許,也是他一直鬱鬱寡歡的原因。
“也稱不上是背叛吧,”我從容甯的爪下掙脫出來,望著拓跋鋒道:“只因為他效忠的人並不是你啊。”
是誰有必要在兩國交鋒之際謀害主帥?是誰膽敢在未得到御命之前擅自主張?
拓跋鋒為謝靜山所傷不過五天,即使軍情密函快馬加鞭,現在拓跋炎亦不過剛剛得知此事而已,即使他要下“乘他病取他命,順便構釁大漢”之命,亦自來不及。
更何況拓跋鋒今日單騎出營,這個訊息又有誰能知道?即使知道,又有誰敢當機立斷,行此大謀逆之事?這個人不僅必須有膽識、有智謀,更必須是拓跋炎的心腹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