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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佈置,目的是試探出城內這批前來偷襲的吳越軍究竟有多少兵力,因為當初張漢思敗死的時候,泉州軍實在是輸的太窩囊了,逃去莆田給留從效報信的信使一直連吳越人有多少兵馬規模、戰力如何都分辨不清。他只好如今自己再來試探一下。
攻城的泉州軍以指揮為單位輪番攻擊,先是抬著門板、板橋計程車卒把板橋一物二用地頂在前面碎步衝刺著靠近護城河,隨後數以百計的弓箭手跟在這些人馬背後,藉著這些大木板的掩護對著城頭放箭掩護。城上的吳越軍弓弩手早已嚴陣以待,在泉州兵衝進射程之後也齊射放箭,一些刁鑽的箭矢從板橋的間隙裡射進去,帶走幾條衝鋒的泉州兵的生命。當然,雙方更多的箭矢則是密密匝匝地插在了板橋上,抑或是射在城牆的女牆垛堞上彈開。
西門城頭上正是水丘昭券親自督戰,作為此戰參戰的吳越軍中最為老辣的將領,一見泉州兵居然對於防禦箭矢有所準備,立刻下令讓城頭的吳越弓弩手從直瞄射擊改為拋射覆蓋,一排排吳越軍弓箭手把弓箭高高仰起到約摸五六十度的高角度,然後對著城下大角度拋射,很快射擊的效率就得到了很大提高,雖然不像直接瞄準那樣精準,但是泉州兵扛在前面擋箭的遮蔽物完全失去了效果。
西門的泉州軍剛剛把板橋車放下去,堪堪踏著板橋衝過護城河。還沒把飛梯全部架起來,就已經遭遇了一兩百人的戰死,士氣遭遇了重挫。隨著蟻附攻城開始,城頭滾木礌石噼裡啪啦地往下丟,把爬梯計程車卒砸得頭破血流紛紛倒斃。
更有幾組吳越軍以七八人為一隊,合力手持幾丈長、用大海碗粗細的堅韌老竹捆成、頭上枝杈穿了橫鐵的推叉,對著泉州兵飛梯搭在城頭的部位猛力推刺。這種器械堅固,操持計程車兵也多,推力非常巨大,足以把爬滿了士兵、重逾五六百斤的飛梯直接推出去翻倒在地。
隨著十幾條飛梯被直挺挺地整個推倒,又有百餘名蟻附的泉州兵用最為乾脆利落地自由落體結束了這次的使命。幸好泉州城牆不過一丈八尺、換算過來才5米5高,相當於後世的二層樓樓頂,所以被推倒的飛梯上攀附計程車兵還不至於直接摔死,但是短時間內失去戰鬥力已經是必然的了。
西門的攻城戰就隨著吳越人祭出了巨竹推叉這個利器之後草草結束了——因為這些器械原本泉州兵自己都沒有準備過,可見不是吳越人奪取泉州時繳獲的,而是吳越人這幾天籌備守城的結果,既然試出了吳越人的兵力多寡、戰力深淺、準備充分程度,那麼在明知不可能得手的情況下,泉州軍指揮攻擊的那幾個指揮使也不會白白多耗士兵的生命。
東門和北門的戰鬥,比西門結束更早,半個上午的攻擊下來,留從效下屬的人馬總計戰死了三四百人,受傷的更多,傷亡總計超過千人。與傷亡相比,更大的損失來自於士氣受挫,畢竟原本泉州兵還有一些僥倖心理,試圖匆忙趕回趁偷襲之敵立足未穩重新奪回老巢,發現敵人準備充分、兵力充足之後,自然是士氣大洩。
……
留從效收兵回營,對於下一步的進退踟躕不定。如今他手下直接掌控的州府一座也沒有,縣城也只有一座莆田縣比較大,是他此前在北線抗拒錢仁俊的前沿,還有一部分屯糧輜重,其餘泉州北部的兩座小縣基本上是一窮二白,啥都沒有。
強攻,目前已經證明是攻不下來了的,退的話,也不過是苟延殘喘,拖得越久,敵人愈強、而自己消耗越大。
中軍大帳裡,留從效的行軍司馬錢為民看著在那兒喝悶酒仰天長嘆的留從效,只好乍著膽子提議:“節帥,如今之計,只怕力攻泉州不是辦法啊,不如要麼暫時回軍固守莆田、派斥候聯絡漳州陳將軍,或者就在此圍而不打也行,一樣等陳將軍的人馬來援。”
“陳洪進只有三千人馬,就算把漳州的團練鄉勇可用者緊急收編,總共也不過五千人馬,我麾下萬人都拿不回泉州,陳洪進來了又有什麼用處——而且,此前派去漳州聯絡的斥候信使,應該都沒有回報吧。”
“泉州正橫在漳州與莆田之間,吳越人前幾天防守嚴密,所以——”
“唉,天亡我也!非戰之罪!”留從效黯然傷神地喝乾了一碗黃酒,伸手撫摸著帥案上的長劍,把錢為民嚇得不輕,還以為留從效想不開要兵敗自戕了。
“節帥萬不可喪氣啊,節帥為救民而起兵,八閩黎民,誰不感戴節帥恩德,縱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