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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可收,河南淮北之地也不免為遼人剽掠。
因此,我大明原先若是不與遼人反目,那也就罷了,今日依已反目,便要尋求在第一年內建立大功,絕不是從契丹韃虜手中收復一些漢地州城便算為能了,而要不計較一城一地之得失,儘快以一場大決戰從戰略層面殲滅遼軍大股機動性強的主力部隊,使之今冬無力南下,甚至在殲滅敵軍主力之後,使我大明有機會收取燕雲關山險隘之處固守。如此形勢下,只要有何遼人決戰的機會,哪怕不是在我大明兵馬最適合的決戰戰場上,大明也決不能退縮,而要力求速戰。”
錢惟昱鏗鏘有力的指示,在原本屬於劉繼元的偽漢故宮內迴盪。渭南、河西系列戰役結束之後,隨著追擊趙炅殘部的進度,大明軍隊的主力,也從河套方向渡過黃河轉向了河東戰場。錢惟昱親自御駕趕到之前,楊繼業和潘美已經在太原…忻州…代州之間和劉繼元為代表的漢奸部隊,乃至遼國南院下屬一部兵馬混戰拉鋸了個把月了。錢惟昱親自督統的明軍主力比遼人從上京趕來的皮室軍、五院軍要早幾日,這也導致了忻州拉鋸爭奪向有利於明軍的方向發展。於是乎,才有了前面這一段發言。
這番言語的背景,乃是楊繼業麾下斥候回太原回報,說是探查到遼軍動向,趙炅的僕從軍被遼人作為救援忻州的主力援軍投入到了代州,即日已經南下;然而遼人的皮室軍和五院軍並未有入雁門關的打算,似乎還在相機而動,應該是自忖河東之地山陘交錯的地勢不適合數十萬規模的騎兵軍團展開和發揮機動優勢。根據楊繼業久在北地、熟悉騎兵的思維,立刻便判斷出遼人有一旦忻州不可救,便以趙炅劉繼元人馬為誘餌,詐敗退出雁門關,把明軍引誘到大草原上決戰。
基於這個判斷,楊繼業在說了遼人的可能應對之後,便勸說錢惟昱:“陛下切不可輕敵冒進,誤中了遼人誘敵之計。若是遼人真個主力退出雁門關,我大明便據關自守則可,沒必要出關尋遼人決戰。下半年在河北之地,我漢人徐徐收復,還有的是將遼人各個擊破的機會,而且河北之地尚且有永濟渠故道可用,黃河北段各處也便於水師逡巡運送資糧,不比從河東出關,自潞州而北千里俱靠陸路車馬轉運,不利於我大明發揮。”
回答楊繼業的,便是開篇錢惟昱的那段話了。站在一個軍事將領、兼顧後勤問題的身份上,楊繼業的建議是很對的,很符合軍事需要。但是那不符合政治需要,也不符合民生的需要,既不能保證痛擊遼軍的時效性,也不能做到“把戰火燒到敵人的戰場上去”這一要求。按照楊繼業的辦法實施的話,結果只能是河北地區包括燕雲在內三四十座軍州的地盤徹底打爛,到時候大明收復之後還要用江南兩淮大量財力花上十年八年重建河北。
“楊愛卿,打仗不能只顧慮士兵的傷亡,錢糧的耗費,也要想想怎麼把戰火燒到遼人的地盤上去。中原戰亂近百年,黃河以北如此廣大,卻只有堪堪超過一百萬戶戶口,連八百萬人漢人都不到。若是再在河北與遼人各自動兵數十萬拉鋸廝殺,百姓流亡又該有多少?能夠在大草原上解決的決戰,那便儘可能在大草原上了賬。縱然多死幾千人、上萬人,也是沒辦法的事情。相信以我大明今日軍力,只要遼人敢和我硬碰硬決戰,我大明都有必勝把握,只是損失多少罷了,故而決不能放棄任何一次正面決戰的機會,哪怕是明知遼人用誘敵之計把握大明引誘到對遼人相對有利的戰場上決戰。”
“既如此,臣並非惜命之輩,唯有遵循陛下旨意。”
楊繼業表態之後,林仁肇本就是一心求戰,嚴格執行君命的,沒什麼可多說。其餘申屠令堅、顧長風、孫顯忠各路來路不同的將領,包括從宋人那裡反正過來的曹彬、潘美,也都是恭敬領命,各自整備本部人馬不提。這些軍隊有原本漢南戰場而來的,也有東路主力軍的,也有從蜀地…漢中…關中戰場一路殺來的。反正現在其餘各處戰場基本上都結束了戰鬥,除了在隴右還有一些偏師在圈地之外,大明親從都、北府兵、鐵騎都三路主力的精銳人馬可以說是齊聚一堂,在河東站場可以出動三十萬規模的兵力。
一場不可避免的大決戰,就在遼人試圖引誘明軍出關、在草原戰場上拉伸明軍後勤難度後決戰;而明軍方面也急於尋求決戰的雙重作用下,不可避免地即將爆發。雖然雙方都用了一些小小的計謀,不過都在看穿計謀後依然義無反顧地撲了上來。誰都有不得不戰的理由,尤其是遼國內部,如今從個人角度來說,蕭綽有比其他遼國皇親國戚方面統帥更重要的非打一場大仗立威不可的理由——蕭思溫的遇刺可不是小事,如果蕭綽沒有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