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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突圍人員,要想渡江,唯有繞道上海乘輪船至海門縣青龍港。這批突圍人員共有十八名,其中有許多是軍部的中、高階幹部,故此行動代號被稱為“十八羅漢”。
但是,如何將十八羅漢從無錫護送到蘇州,無疑是一樁艱鉅的任務。
兩地間雖然只有一百多里路,但封鎖嚴密,根本無法武裝護送。經再三商量,“十八羅漢”全部偽裝成跑單幫的小商人,分散開來從鄉間徒步穿越,由老魯單槍匹馬一路護送。
這一次,“十八羅漢”攜帶日用品進入無錫與蘇州交界處的滸墅關,與當地農民換成大米後進入蘇州。途中碰到土流氓,他滿嘴黑話地跟人家稱兄道弟,拍胸脯發誓日後一定要八拜為交,不求同日生但求同日死云云;碰到民團、自衛隊的盤查,他油嘴滑舌地亂拍馬屁,實在不行就偷偷塞幾個錢了事……平安到達蘇州後,“十八羅漢”分成三撥,在城中分三處找棧房住下。但沒想到海棠組內出了叛徒,若不是接頭之時留了個心眼,讓一名新四軍團長扮作舊書販的樣子跟隨其後觀察動態,那就徹底砸鍋了。
“看來你小子不打算開口了是不是?”齙牙在一旁尖厲地咆哮道。“好吧,不識相吃辣椒醬,來人,上川菜。”
老魯的口中被插進一隻鉛皮漏斗,嗆鼻的辣椒水猛地灌下,由於鼻孔已被捏住,一小部分嗆進了氣管,令人覺得現在鑽進兩肺的簡直就是熔化了的鐵流。
一聲猛咳,些許辣椒水噴吐出來,濺到了齙牙的身上。
齙牙看看被弄髒的衣服,嘴裡罵聲“日得個娘”,氣惱地揮起拳頭擊向老魯的頭顱。
眼前一黑,老魯什麼都不知道了。
二、自告奮勇
看看時間已經不早,齊依萱趕緊開始穿衣打扮,準備出門。
說是打扮,其實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梳妝檯前除了還有半支眉筆,其它香粉、口紅之類的基本設施盡付闕如。好在齊依萱自信自己天生麗質,眼下單用那半支眉筆勾了下眉毛,鏡子裡一照,照樣顯得乾淨利落、端莊嫻雅,看上去既像大家閨秀,又像剛畢業的大學生。
傍晚時分,街上行人多了一些,但大都來去匆匆,似乎身後都跟著債主。齊依萱走出滾繡坊,前行不多時便來到了南石皮弄。
踏進“昌明電料廠”的大門時,恰逢工人放工,正三三兩兩走出廠門各自回家。齊依萱站在車間門口翹首等候,但卻遲遲不見孟松胤的身影出現。電料廠的規模不大,廠房也很簡陋,主要是以半手工的方式生產“大力士”牌乾電池。
“齊家小妹,等情郎來了?”一位頭髮花白的老者笑呵呵地招呼道。“來,進來等吧,孟松胤在實驗室裡忙了一下午,大概把時間都忘了,我去叫他一聲吧。”
齊依萱客氣了幾句,跟著老者走進空無一人的辦公室,在門邊的一張椅子上落坐。
“那間屋子就是實驗室,小了點,也破了點,”老者指著一扇小門不好意思地說,“不過,別看這間實驗室其貌不揚,在滬寧線上名氣還不小呢,吃電池飯的人都知道我們昌明電料廠有個技師名叫孟松胤,本事跟上海灘上的洋人比也不遑多讓。”
“吳老闆,看你把他誇得跟朵花似的。”齊依萱笑道。
“這小子脾氣真是呱呱叫,要是我有女兒啊,第一個許配給他,”吳老闆認真地說,“齊家小妹,你也快畢業了吧?依我看,畢了業就趕緊結婚,留神孟松胤被別人家搶走。”
“唉,醫學院早停課了,聽說要搬遷到內地去,我都在家晃盪一個多月了。”齊依萱答道。
“唉,這年頭,亂成一鍋粥了。”吳老闆搖頭嘆道。“對了,我去叫他一聲,這書呆子一忙起來就不知道時間。”
“不用叫了,反正我也沒什麼事,昨天說好一塊兒去觀前街看電影的,時間還早,等一會兒好了。”齊依萱連忙攔住。“他最近到底在研究什麼?我看他老是魂不守舍的。”
“在改進填料的配方呢,”吳老闆解釋道,“我們現在用的還是十幾年前從日本傳來的吸水式黃紙板技術,容量小、存放期限短,跟美國貨比差了一大截。人家現在已經改用糊式技術了,什麼麵筋式啊、布袋式啊、棉紙式啊,真是八仙過海各顯神通,我們再不迎頭趕上,遲早得關門大吉。”
“怪不得他老跟我父親討論什麼電糊、電芯之類的問題。”齊依萱笑了起來。
“孟松胤真不愧為令尊的高足,”吳老闆繼續誇讚道,“誠所謂名師出高徒也……”
話剛說到這裡,實驗室裡突然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