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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媽的,這小子我怎麼看怎麼不順眼,”韋九氣哼哼地重新坐回遠處,“要不是他乾的好事,老子早就在太湖裡就著白殼螺螄喝老酒了。”
“真想剝了這狗日的皮。”張桂花斜著眼睛罵了一句。
晚上,大家紛紛進入夢鄉,孟松胤用胳膊捅捅身邊的老魯,脫下自己貼身的襯衣,用牙齒咬開口子,在被窩裡慢慢撕扯。隨著“嘶、嘶”的撕裂聲,襯衣被撕成了布條,再將布條編織起來,連線成一根三米來長的繩索。剩餘的布頭也全部系在一起,加上從被套裡挖出來的布條,另編成一條細繩,用於從圍牆頂端下落時使用。
老魯的被窩微微動彈著,也傳出一聲聲輕微的撕裂聲。
早晨起床時分,倆人的穿衣速度比誰都快,別人還在睡眼惺忪地伸懶腰,他們已經穿好外衣下了地,那條編了小半夜的布繩神不知鬼不覺地纏在腰間,旁人絲毫沒有察覺。
吃完早飯,大家像平時一樣列隊出門,路過外牢居住的那幢小樓時,孟松胤看到劉子春在二樓視窗裡露出的臉,馬上目光相接,互相微微點頭表示一切正常。
進入車間以後,日本教官還沒到場,大家圍在機床旁開始做工前清潔工作,郭松隨手開啟機床上的36伏工作燈,突然發現燈泡並未點亮,嘴裡嘟囔著這鳥燈泡是不是燒壞了,又走到門旁的閘刀邊去拉亮車間上方的照明燈。
“咦,怎麼沒電?”郭松又驚奇又高興。“一大早就停電,好,老子可以眯眼打個盹了。”
“我肚子好痛,得上趟廁所去,怕是拉肚子了。”孟松胤心頭狂跳起來,皺著眉頭朝郭松說道。
“好東西吃得太多了吧?”郭松擠眉弄眼地笑道。
孟松胤快步走進廁所,踩著水斗爬上隔牆,飛快地上了房頂。
爬出天窗後,解下腰間的布繩系在白鐵排水管的支架上,小心翼翼地下落到地面,朝西面熱處理車間的方向一路迅跑。剛跑到一半,只見老魯的身影也正好鑽出鑄造車間的天窗,同樣在往排水管支架上系布繩。
“鐵鏈和鐵鉤沒問題吧?”孟松胤趕上前去幫著老魯落地,同時用極細的聲音問道。
“沒問題。”老魯拍拍腰間。
兩人輕手輕腳地摸到西牆邊,探頭一看,只見張桂花正在出灰口奮力出渣,情況一切正常。
“馬上就好……”張桂花扭臉輕聲說道,不停手地用鐵筢掏煤渣。
孟松胤和老魯焦急地等待著,同時側耳傾聽東南方向有無劉子春的腳步聲傳來。
“繩子呢?”老魯問張桂花。
“在煤堆裡。”張桂花一指不遠處小山般的煤堆。“籮筐和扁擔被我扔到牆外去了。”
老魯翻開煤堆表面的煤塊,抽出了那條由四根短繩連線而成的長繩,仔細檢查之下,發現所有的接頭都很牢固,全用鐵絲網上拆下來的細鐵絲纏繞加固。老魯解開衣服,取下纏在腰間的細鐵鏈和鐵鉤,將其中的一隻鐵鉤遞給孟松胤,自己則動手將一頭連著鐵鉤的鐵鏈與麻繩系在一起。孟松胤蹲在地上,將另外那隻鐵鉤系在麻繩的另一頭,又用張桂花預先準備下的細鐵絲在接頭處緊纏幾道。
最後,二人合力將整根繩索試拉幾下,結果令人相當滿意。
“這會兒,爐子間裡面的老頭正在爐排上鋪木柴,一會兒就點火。”張桂花終於出清爐渣,附在孟松胤的耳邊輕聲說道。
萬事俱備,只等劉子春到來便可攀爬。
但是,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劉子春就是不露面。
“那小子會不會遇上了麻煩?”張桂花急得團團轉。
“不會吧?”孟松胤與其說是安慰別人,還不如說是安慰自己。
“再耽擱要來不及了。”老魯也有點著慌。
張桂花探頭朝東南方工場大門的方向張望了一下,隨即凝神觀望,似乎發現了新的動向,臉色也更加緊張起來。
“怎麼樣?”孟松胤忙問道。
“不妙,那小子來是來了,可被槍兵攔在門口,好像正在盤問。”張桂花邊望邊報告。
“這可怎麼辦?”老魯急得直跺腳。“時間不等人哪,再過幾分鐘,裡邊就要點火了!”
“他媽的,槍兵一個勁地搖頭!”張桂花咬牙切齒地罵道。
孟松胤望望天、望望煙囪、望望圍牆,突然沒了主意。
“怎麼辦?”老魯看著孟松胤的眼睛問道。
孟松胤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但是仍然毫無辦法。
“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