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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認識你,但是知道你。”李匡仁有點為自己的失態感到後悔。
“聽誰說的?”孟松胤越發好奇。
“一個朋友,搞化學的,”李匡仁只得隨口應付,“其實我也是學化學出身,所以聽說過你的名字。”
“喔,真是巧事,”孟松胤非常高興,“那你一定也聽說過齊弘文的名字嘍?”
“聽說……過。”李匡仁只得承認。
“他是我的老師,你知不知道他女兒現在的情況?”孟松胤一把拉住李匡仁的胳膊急切地問,“他女兒名叫齊依萱……”
“這個我不大清楚。”李匡仁沒等孟松胤把話說完便連連搖頭。
“唉……”孟松胤失望地長嘆一聲。
“唉,齊弘文這該死的叛徒,帶累了多少人啊。”韋九忍不住大聲嘆息。
“其實……”李匡仁欲言又止。
“其實什麼?”韋九盯著李匡仁的雙眼追問。“朋友,我看你話裡有話啊。”
“沒有,沒有。”李匡仁急忙掩飾。
“好吧,明天再說。”韋九不再緊逼。“鋪被子,睡覺。”
李匡仁的崗位被安排到了庫房,由於肩膀上帶有槍傷,暫時不宜幹別的體力活,而且又讀書識字,所以目前最適合做收發、登記之類的事情。
韋九跟孟松胤商量說,看新來的傢伙說話吞吞吐吐,其中肯定另有隱情,今晚好好問問他,說不定能問出點有關齊依萱的訊息來。
晚上一回號房,韋九馬上拉著李匡仁走進天井,孟松胤一眼瞥見,忙跟了出去。
“朋友,你昨晚初來乍到,不知號房裡水深水淺,所以說話留有餘地,我不怪你,”韋九的語氣雖然誠懇但非常嚴肅,“現在說吧,你到底是幹什麼的?”
“放心吧,現在沒有外人,只管說實話。”孟松胤鼓勵道。
李匡仁低頭不語,雖然經過昨晚一夜的思考,包括今天日間又向同在庫房的陸雨官瞭解過韋九的身份和背景,已經打定主意要找機會向孟松胤和盤托出所有的前因後果,以及齊依萱已經投水身亡的悲慘結局,但是一下子卻又不知道應該從哪裡說起才好。
“你不會是得罪了日本人的漢奸吧?”韋九用了個激將法。
“被你說對了,我以前確實是個漢奸。”李匡仁爽快地承認道。
“仔細說說看。”韋九有點得意。
“我非但認識齊弘文,也認識齊依萱,而且還不是一般的認識。”李匡仁語氣沉重。
“那你先說說齊依萱現在到底在哪裡?”孟松胤幾乎要跳起來了。
“她已經死了!”李匡仁的嗓子突然變啞。
孟松胤似乎沒聽懂,或者說是聽懂了不敢相信,眨巴著兩眼,臉上一點表情也沒有。
“她已經死了,在太湖裡,自己跳下水的。”李匡仁一字一頓,說得十分艱難。
“你他媽的別跟老子胡說八道!”孟松胤一把揪住李匡仁的衣領,情急之下粗話都罵了出來。
“我也希望自己是在胡說八道。”李匡仁的眼眶猛地發紅。
“你他媽的肯定在胡說八道、你他媽的肯定在胡說八道……”孟松胤眼神發直。
“快詳細說說,究竟是怎麼一回事!”韋九對李匡仁厲聲命令道。
李匡仁抹了抹眼睛,一五一十地講述起來,從自己當初接受任務住進齊家開始,到齊弘文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直到自己怎樣帶著孤苦伶仃的齊依萱避禍西山,又如何受到追蹤而在湖上遇難,聽得孟松胤兩腿發軟,坐在牆邊再也站不起來,韋九也唏噓不已,感慨萬千,拍著大腿直說可惜。
“孟夫子,千萬不要想不開,”韋九拍拍孟松胤的肩膀,“咱們一定得支撐著活下去,這樣日後才有機會向狗日的報仇。”
孟松胤的雙眼直勾勾地望著漸暗的天空,目光中始終一片茫然,思緒飛舞飄搖,突然想到了多年前第一次請齊依萱去觀前街遊玩的那一幕。
記得那是孟松胤第一次領工資——當時還是昌明電料廠的實習生,每月薪金只有二十七塊錢,但孟松胤還是覺得自己已經成了富甲一方的財主——當天便約了齊依萱去大名鼎鼎的朱鴻興麵館吃麵。
蘇州人並不喜愛麵食,但卻極其講究湯水和“澆頭”,吊湯都用雞肉、豬肉、鱔骨做原料,加入獨門老湯後真是鮮美不可一世;面是絕似梳子梳出來的細面,撩面師傅手上也有功夫,抓籬朝空中一摜令麵條卷緊,既能飽吸湯水,入口又有筋道;“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