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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從派系,荊州派系和益州派系。其中益州新降,不被信任,中原派系人才凋零,只有諸葛亮為首的荊州一系日漸興盛——這勢必會引發其他兩個派系的不滿。
眼前的情況很明顯了,諸葛丞相不知為何被軟禁隔絕起來,如今控制整個白帝城的是李嚴、陳到、簡雍三個人。前一個是益州人士,後兩個是劉備的原從僚屬。他們三個人除了籍貫出身,還有一個共同點,在新朝都是鬱郁不得志。
如今一人掌兵權,一人掌宿衛,一人控制著兩位王子,只要天子一死,他們就能架空諸葛丞相強行篡改遺詔改嗣。說不定如今在永安宮裡,一份墨汁淋漓的詔書已經草草寫就……
想到這裡,楊洪突然停下腳步,抑住肺部火辣辣的喘息。不對,太子劉禪在益州盡人皆知,雖無高望,卻也無失德之處,僅憑天子一份曖昧不清的遺詔就廢長立幼,勢必會引發強烈反彈。就算諸葛丞相被架空,荊州派也絕不會坐以待斃,勢必會擁立劉禪為帝。屆時永安一帝益州一帝,最好的結果也是益州四裂。
李嚴、陳到、簡雍何德何能,他們哪裡來的信心控制局面?
這時候,吳泉那趾高氣揚的身影突然浮現在楊洪腦海中。
倘若幕後真正的黑手是孫權,這一切都可以得到解釋了。李嚴等人先擁立一帝,引陸遜以為奧援,開啟白帝城放吳兵入蜀,許以割地。只是這等開門揖盜的手段,難保那些貪得無厭的吳人會得寸進尺。
楊洪想到這裡,突然轉了個彎,不再向著城門,而是朝著白帝城的深處奔去。
劉禪讓他只帶著眼睛和耳朵來,但楊洪知道,如果這事裡還有吳人插手,就算把訊息送出去也無濟於事。他現在不能只靠眼睛和耳朵,必須要更加主動才行。
現在陳到肯定加派了不少人手到城門去圍堵,楊洪反其道而行之,重新跳回到城中來,追兵一定想不到。楊洪簡單整理了一下思路,決定去找那個吳國的使者吳泉。
如果陳到他們真的跟吳人勾結的話,那麼吳泉的住所他們一定不會去搜查,反而成了最安全的地方。
至於吳泉住在白帝城哪裡,這根本不是問題。那個好招搖的吳使唯恐別人不知道他進城議和,把帶來的“孫”字白邊淺黃色遣使的牙旗高高豎起,在一片低矮的迷宮巷道中顯得格外醒目。
楊洪把長袍脫下來卷好藏到一處石下,然後拿出自己在蜀漢崇山峻嶺裡攀巖的功夫,像壁虎一樣攀到房屋頂端,慢慢朝著那牙旗挪動而去。
白帝城是個要塞城市,為了禦敵,城內的房屋很少有坡頂覆瓦,大部分都是平頂,一來方便守軍據高防禦,二來防止瓦片四濺傷人。宿衛士兵在下面巷道里氣勢洶洶地來回奔走,楊洪在上頭悄無聲息地爬動,很快就接近了吳泉的住所。
此時這個小院很是喧鬧,顯然吳使也收到劉備駕崩的訊息了。楊洪偷偷探起頭,看到為數不多的幾名吳人來回忙碌著,準備弔唁用的各類事物。吳泉站在院中叉著腰指揮他們做事,他的情緒很興奮,興奮到脖子都變紅了。
“你們手腳利落點,今晚可不要給我丟人。喂,小心點,別把箱子裡的玉琮弄碎了,砍你十次腦袋都賠不起!”吳泉喝道。
楊洪聽在耳朵裡,為之一愣。玉琮?那是重大祭祀時才用的禮器,從來都是朝廷自己準備,從來沒有用外人的道理。吳泉連這玩意兒都替新皇帝拿來了,未免也太越俎代庖了吧?而且聽他的口氣,似乎今晚這件大事就會發生。
除了新帝登基,楊洪想不出更重大的事情。
魯、梁二王中的一個將會在李嚴、陳到和簡雍的擁立下登基,然後吳軍進入白帝城,開始向成都進發。這是最壞的一種情況,看來最遲到今晚,白帝城的迷霧就會塵埃落定,現出它的本來面目。
希望霧後面的真相,不要像我想的那樣,楊洪暗自心想。
他把身體儘量平伸,巧妙地嵌在吳泉頭頂屋頂與鄰屋的夾縫裡。今日江風很大,那一面孫字牙旗被吹得呼呼作響,伸展的旗面正好把夾縫擋住。陳到的人除非爬上房頂,公然把吳使的旗幟撥開,否則肯定無法發現他的藏身之處。
楊洪就在這裡蜷縮了數個時辰,靜等著黑夜降臨。可惜吳泉沒再多說什麼,而是返回到屋子裡,不知在做些什麼。
到了太陽即將落山之時,吳泉終於再度從屋子裡走了出來。他換了一身正式的赤色官服,頭頂平梁,看起來一副要去覲見天子的模樣。吳泉躊躇滿志地環顧四周,邁步正要朝外走去,忽然背心一涼。他回頭一看,看到楊洪站在他的背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