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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在了外頭。
“我記得您叫楊洪吧?”劉永道,“我雖然不認識您,但我相信您。您的眼神和簡將軍不太一樣。”他轉向衛兵:“放他進去。”
“可是……”
“放他進去。我有話讓他帶到父王的靈前。”劉永固執地重複著。衛兵可以不管楊洪,但兩位王子的話卻不能不聽。尤其是劉永拿孝道一壓,他更是壓力陡增。
“殿下,我們有我們的規矩……”
“我記得剛才有人說什麼‘天子剛剛駕崩,能有什麼危險?’我是個小孩子,記性不太好,不知這是不是這麼說的。”劉永道。
衛兵一下子僵住了,剛才他脫口而出,根本沒多考慮,想不到被這小孩子抓住了把柄。這話若是傳出去,一個大不敬的罪名是免不了的,說不定還得殺頭。衛兵猶豫了一下,雙肩下垂,只得妥協。按照規矩,他還是搜了一遍楊洪的身體,確認沒有任何利器,才開啟宮門,放他進去。
“楊從事,您覺得我該入宮嗎?”在楊洪轉身要走之前,劉永忽然問。
楊洪道:“以臣之見,還是暫時不要的好。”他現在不清楚宮城內會發生什麼,劉永還是個孩子,保險起見還是先不要去比較好。
“嗯,明白了,替我向家人問好。”劉永道,眼神閃閃,沒有堅持。他自始至終都很淡定,穩重得不像是個小孩子。白帝城的這一場亂子,似乎讓他束縛已久的睿智全都綻放出來了。
楊洪顧不得問他家人指的都是誰,拱手一拜,然後撒腿就往宮城裡跑。
永安宮城並不大,楊洪沿著石道一直向南,繞過兩座小殿,便來到了高大巍峨的永安宮前。這座宮殿分為兩層,四角的垂脊很短,重簷不是高挑而是垂低,這讓整座宮殿看起來十分壓抑,透著森森的不祥氣息。它的形制,很好地反映了劉備困守在白帝城的心境。
快接近永安宮時,楊洪放緩腳步,調勻呼吸,抬眼望去。此時映入眼前的一幕,讓他很多年後都依然記得清清楚楚。
在丹陛之下,簡雍躺倒在地,雙目圓睜望著天空,已然氣絕身亡,而劉升之則倒在一根柱子旁,殷紅的血跡塗滿了半根柱礎。馬承半跪在地上,單手執刀,站在兩具屍體之間喘息不已。他看到楊洪跑過來,沒有說話,只是無力地嚅動了一下嘴唇,臉色有些煞白。
楊洪注意到,站在永安宮殿門前俯瞰這一切的,是一名男子。這男子白衣長髯,身材修長,如同一塊璞玉被琢成了人形一般。
“季休。”諸葛亮溫和地打了個招呼。
楊洪越過諸葛亮的肩膀,看到殿內停放著一副棺梓,天子正躺在裡面,緊閉著雙目,雙手握著一把寶劍,兩支大白蠟燭立在兩側,如同忠心耿耿的衛士一般。
“丞相,發生了什麼……”楊洪覺得自己的力氣徹底耗盡了,兩條腿連邁上臺階的力氣都沒有。
“如你所見。天子駕崩,簡雍將軍悲痛過度,殉死棺前;其僕欲行不軌,馬君侯為保護天子靈柩,出手擊殺。”
諸葛亮輕輕一句話,將整起事件定了性。楊洪看向馬承,後者勉強露出一絲苦笑,說他被陳將軍抓走以後,是諸葛丞相派人把他領出來,帶入宮中。
楊洪一聽這話,立刻明白怎麼回事了。簡雍是中原派系碩果僅存的幾個人之一,劉升之是主公的子嗣,他們兩個都是諸葛丞相沒辦法下殺手的。諸葛亮把馬承叫進宮裡,就是為了借他之手用粗暴的方式破解這個難題。
斬殺老臣和皇室嫡子,這兩件事都是犯了大忌諱的。即使這麼做有充分的理由,但為了避免物議,做事的人以後也絕不可能獲得什麼高位,仕途被徹底堵死。馬承確實履行了他的諾言,為了太子一條路走到了黑。
而諸葛丞相能承諾他的,估計就是馬氏一族在益州的平安吧。楊洪記得馬承在軍中還有個叔叔叫馬岱,馬承這麼做,等於是用自己的前程,換取馬岱未來在軍中的地位。
為了家族存續,馬承真可算得上是苦心孤詣了。
這時候,諸葛丞相又輕輕嘆道:“憲和真是太傻了。雖然天子去世,新君即位仍需這些老臣輔弼,他怎麼連這點耐心都沒有,就這麼走了呢……”
楊洪抬起頭,不知從哪裡湧現出一股力量,促使他開口問道:“丞相,劉璋和簡雍,這一切您都是在掌握中嗎?”
丞相搖搖頭:“不,我不知道。”楊洪看著丞相,後者的眼神清澈透亮,沒有一絲作偽的神色。
“那白帝城的封鎖和那則流言……”楊洪欲言又止。
“益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