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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倒也是,有幼常你在此,又愁什麼呢。犬子將來要是從武,定得要拜到參軍門下討教哪。”
馬謖對於這樣的恭維已經習以為常,比起那些總是沒好臉色的將領,統帥部的文職人員對馬謖卻頗有好感,甚至有著小小的崇拜情緒。他聳聳肩,從容答道:“等令郎長大,天下恐怕已經是一統太平年,還用得著學什麼兵法。倒不如做個史官,不要讓這些事蹟付之闕如的好。”
“呵呵,到時候將軍這街亭之役,值得大書一筆啊。”
兩個人同時笑起來,讓旁邊不明就裡的幾名傳令兵疑惑地交換了一下眼神。
單就氣候條件來說,雍州的春季相當適宜行軍,無論日照時間、風力還是溫度,都讓人感覺到舒適。唯一拖累行軍速度的只有崎嶇的山路。為了確保毫無干擾地抵達街亭,馬謖並沒有選擇天水大路行進,而是沿渭水南岸向東前進,然後渡河循隴山北上。最後,這一支部隊在出發五天後,也就是這一日的傍晚抵達了街亭。一切都如馬謖事先計算的那樣。
長安至隴西地區為南北走向的隴山所阻隔,只有一條坦途大道,只要能扼守住街亭,就等於關上了隴右的大門,讓增援的魏軍欲進無路。漢軍便可從容消化掉三郡,然後以高屋建瓴之勢向關中進發。死守街亭,這就是馬謖此行的任務,也是北伐成敗的關鍵所在。假如他成功的話,街亭就將是蜀漢軍中一顆嶄新將星升起的舞臺。
諸葛丞相是這麼期望的,而主角本人更是已經迫不及待了。
馬謖軍進入街亭的時候,並沒有遭到任何的抵抗,魏軍沒料到漢軍的動作會這麼快,駐紮此地的二十餘名魏兵在看到漢軍的大纛後,就立刻棄城向關中逃去。漢軍很輕鬆地就控制了整個街亭。
街亭城的城牆破落,年久失修,顯然沒有什麼太大的軍事價值。馬謖命令另外一名裨將張休率領幾百人進入城中偵察,其他計程車兵就在城前的開闊地帶前帶甲待命。
“帶甲待命?”
李盛與王平很驚訝地看著馬謖,然後李盛試探著問道:“參軍說的,不是紮營麼?”
“不是紮營,對,先讓他們待命,多派些斥侯去關中道方向;還有,沒我的命令不許紮營開伙,我另有安排。”馬謖捏著下巴,揮手叫他們儘快去執行。
王平瞪了馬謖一眼,嘴唇動了動,終究還是什麼都沒說,策馬轉身去了後隊。
連續行軍了三日的漢軍已經疲憊不堪了,現在即使只是被命令原地待命,也足以讓他們如釋重負。聽到傳令後,士兵們紛紛放下手裡的武器,就地坐了下去。謹慎的指揮官們沒有大意,他們知道這時候計程車兵無論意志還是體力都是最低落的,這種狀態非常危險,尤其是他們目前所處的位置是敵人的側後,隨時可能會有關中的魏軍大隊趕到。因此他們指派了一批弓弩手駐在大道兩側高處,並且將輜重全都堆放在了道中,以備萬全。
馬謖不需要為這些瑣事煩惱,他與陳松還有幾名護衛離開了本隊,在街亭四周巡視,查探地形。
街亭並不大,本來逶迤隴山之間的狹窄官道到此豁然開朗,向關中方向一去十里都是寬闊平地,四周都是險峻山川。街亭小城便鎮於道口的南側,城後兩裡處是一座斷山,這座山拔地而起,高約兩百餘尺,獨自成峰,與四周山脈不相連線;山側清水河濤聲訇然,隱約似伏有雄兵百萬,崢嶸群山拱衛之下,自涵一番氣勢。
當馬謖一行走到斷山的山麓時,他忽然勒住馬,側身伸出手指問道:“那裡是何處?”周圍的人循著他的手指看去,看到斷山半山腰處山勢忽然舒緩,向四面伸展成為一座山崖。山崖邊側起伏不定,卻看不清頂上是什麼樣子。
“據當地土人說,此地叫麥積崖。”一名衛兵答道。
“這崖下寬上窄,又層疊起伏,這麥積二字,叫得有理,有理。”陳松聽到這名字,不禁晃著頭讚歎道。馬謖沒有說話,仰頭看了半天,擺了一個手勢。
“我們上去看看。”
於是幾個人順著山坡緩處慢慢上去。麥積崖上樹木很少,但草本很多,長起約有兩尺多高,鬱鬱蔥蔥,散發著淡淡草香之氣。大約爬了兩百餘尺高,就到了山崖頂部。一爬上去,所有的人包括馬謖都是一驚,原來這麥積崖頂寬闊平整,地表半石半土,方圓百丈都是平地,略加整理就足以容納萬人。
馬謖不發一語,揹著手圍著崖頂轉了一圈,不時俯身撿起幾塊石頭觀察,或者眺望遠方,眼神顯然陷入沉思。陳松和其他士兵沒多打擾,安靜地站在一旁。此時夕陽西下,薄雲湧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