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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了的話,參軍你不要生氣。”騎士猶豫地搔了搔頭,看看馬謖的眼神,後者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現在軍中都盛傳,說是參軍你違背節度,舍水上山,還故意排斥王將軍,結果導致大敗……”
“胡……胡說!”馬謖再也忍耐不住了,這幾日所積壓的鬱悶與委屈全轉變成怒火噴射出來,把兩邊的騎士嚇了一跳。他們一瞬間還以為馬謖就要掙開繩索了,急忙撲過去按住他。馬謖一邊掙扎一邊破口大罵,倒讓他們兩個手忙腳亂了一陣。
這時候已經快進西城城門,一隊士兵迎了過來,為首的曲長舉矛喝道:“是誰在這裡喧譁!”
“報告,我們抓到了馬謖。”
“馬謖!”
那名曲長一聽這名字,本來平整的眉毛立刻高挑起來,策馬走到馬謖跟前仔細打量了一番,揮揮手道:“你們先把他關在這裡,我去向上頭請示該怎麼辦。”
“這還用什麼請示,快帶我去見丞相!”
馬謖的耐心已經到了極限。那名曲長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又說道:“大軍臨退在即,不能讓他亂叫亂嚷動搖了軍心,把他的嘴封上。”幾名士兵應了一聲,衝上去從馬謖腰間撕下一塊布,塞到他嘴裡。一股刺鼻的腥羶味直衝馬謖的鼻子,把他嗆得說不出話來。
交代完這一切,曲長帶著人離開了。兩名騎士站在馬謖兩側,一刻也不敢把視線離開。馬謖靠著凹凸不平的城牆,大口大口地喘息,他想喊出聲來卻徒勞無功,只能用佈滿血絲的雙眼瞪視著眼前的一切。
那兩名騎士說的沒錯,丞相的確打算從西城帶著百姓撤退。城裡塵土飛揚,到處都是人和畜生的叫聲,軍人和挈兒帶女的老百姓混雜一處,全都行色匆匆;大大小小的戰車、民用馬車與牛車就在馬謖跟前交錯來往,車輪碾在黃土地上發出沉重的悶聲,車伕的呵斥聲與呼哨聲此起彼伏。
無論是軍人還是老百姓,在路過馬謖身邊的時候都投來好奇的目光。他們不知道馬謖的身份,但是從甲冑的樣式能看出這是一位漢軍高階軍官,這樣的人何以竟落到如此地步,不免叫人紛紛猜度起來。
“那個人是誰?”
“他是馬謖。”
“就是那個丟了街亭,害得我們不得不逃回漢中的馬謖?”
“對,就是那個人。”
“這種少爺不在成都待著,跑來前線做什麼?”
“噓,人家是丞相前面的紅人,小聲點。”
馬謖能聽到旁邊有人在竊竊私語,他扭過頭去,看到是兩名蹲在旁邊城牆邊休息的小兵,兩個人一邊偷偷朝這邊看一邊偷偷嘀咕。除了怒火以外,他更從心底升起一股寒意:王平捏造的謊言居然已經從統帥部流傳到了下級士兵之中,這對馬謖今後在軍中的影響力將是個極大的打擊。
他現在只能等著見到丞相,說明一切真相,並期待著黃襲、張休、李盛、陳松——隨便誰都好——也能從那場大敗中倖存下來。有他們做證人,就更容易戳穿王平的謊言,恢復自己的名譽。
馬謖背靠著城牆,頭頂就是烈日,他本來洗乾淨了的白皙臉上又逐漸被汗水濡溼。他垂著頭一動不動,壓抑著心中升騰的諸多情感,等待著與丞相相見。
正當馬謖在西城的烈日下苦苦等待的時候,諸葛丞相則陷入了另外一種痛苦之中。
街亭的失敗對於諸葛丞相來說是刻骨銘心的,當他接到敗報的時候,強烈的挫折感和失望幾乎令這位蜀漢的中流砥柱崩潰。
街亭失守,隴西的優勢在一瞬間就完全被顛覆了;打通了隴山通道的魏軍可以源源不斷地西進,他們背後是魏國龐大的後備兵源與補給,而漢軍卻只有在隴西的十萬人與艱苦漫長的漢中補給線。諸葛亮其實並不懼怕張郃,他有足夠的自信可以擊敗那個人;他害怕的,是在隴西與魏軍演變成消耗戰的局面,那樣一來漢軍絕沒有勝算,這不是幾次戰術勝利就能彌補得了的。
作為最高的統帥,他不能將蜀漢全部的賭注都在一個勝率極低的戰場之上,於是諸葛亮一接到敗報,就立刻傳令全軍放棄攻城,火速撤退——雖然這樣一來前功盡棄,但至少可以讓整支軍隊可以安全返回漢中。他不想拿整個蜀漢冒險。
前鋒魏延、吳懿的部隊在接到命令後都開始謹慎地後撤。作為全軍總預備隊,諸葛亮在西城一邊安排全城百姓遷移,一邊接應後撤的漢軍——當然,他也在焦急地等待著馬謖的訊息。這個時候,王平回來了。
根據王平的彙報:馬謖從一開始就表現出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