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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非他們不是在調情,而是在交換什麼秘密資訊。所以李術才會“五馬立踟躕”,不讓過多隨從參與,只派遣了一個信得過的小吏前往。
不要忘記了秦羅敷的身份,她肩負著為許都聯絡孫策的使命。可她畢竟是個女性,許多事情不方便做。而李術是孫策的大將,搭上李術,就等於建立起與孫策的穩妥渠道。
而這個“吏”,很有可能就是《孔雀東南飛》裡反覆強調的“府吏”焦仲卿。他作為太守府的辦事員,代表李術前往接洽,再正常不過。而且焦仲卿與秦羅敷是鄰居,很可能之前已經接觸過,這才安排李術與秦羅敷做一次戲劇性的會面。
於是,《陌上桑》裡秦羅敷對“小吏”焦仲卿的那一段誇耀,就意味深長了。讓我們來回顧一下當“使君”向秦羅敷說出接頭暗號“寧可共載不”之後,秦羅敷是怎麼傳遞情報的:“東方千餘騎,夫婿居上頭。”這是暗示許都那邊即將有事發生,有人派我聯絡你,這個人是長水校尉。
“白馬從驪駒;青絲繫馬尾,黃金絡馬頭,腰中鹿盧劍,可直千萬餘。”這四句是暗示除了長水校尉以外,還有許多朝廷高層參與。“鹿盧劍”代表決斷、“可直千萬餘”代表著珍貴,意即皇帝。
“十五府小吏,二十朝大夫,三十侍中郎,四十專城居。”這四句透過描述升遷履歷,來強調每一個衣帶詔陰謀的參與者都是一步步升遷而來的漢室忠臣,他們無不感念漢室拔擢之恩。
“為人潔白晰,鬑鬑頗有須。”這兩句是描述種輯的外貌,因為許都必然會派人來與廬江聯絡,便於互相辨認。
“盈盈公府步,冉冉府中趨。坐中數千人,皆言夫婿殊。”這四句是詳細交代董承誅殺曹操的計劃。計劃將在曹操日常辦公的司空府內發動,趁曹操“冉冉府中趨”,跟隨的衛士比較少的時候驟然發難。然後,秦羅敷還為焦仲卿壯膽,說參與政變者多達數千人。
透過《陌上桑》的交談,秦羅敷透過焦仲卿,與李術初步接上了頭。從孫策後來的舉動來看,這根線確實地搭上了,形成了董承-種輯-秦羅敷-焦仲卿-李術-孫策這麼一條複雜的情報鏈條。
秦羅敷失算的是,她少算了焦仲卿對孫策的仇恨。
焦仲卿既然為廬江故吏,對孫策的仇恨是相當深重的。而秦羅敷則是為了確保孫策成功襲許,兩人的目的完全是背道而馳。
而在兩人接頭時,焦仲卿卻完全看不出任何異常,他奔走於李術和秦羅敷之間,勤勞地傳遞著資訊,似乎全然忘記了故主陸康的遭遇。
唯一的解釋,焦仲卿是在隱忍,是在偽裝。他意識到,與秦羅敷搭上線,會更好地完成郭嘉交給他的任務。他扮演了一個雙面間諜,一方面在秦羅敷的協助下傳遞情報,為董承、孫策籌謀計劃,一方面把計劃原原本本通知給郭嘉。
有了如此情報不對稱的優勢,郭嘉便可以輕易破壞董承的衣帶詔政變,然後精確定位孫策,實施暗殺,完全讓對手沒有任何反擊餘地——這都要歸功於焦仲卿的存在。
董承在內,肘腋之變最為危險,因此郭嘉或者曹操率先出手,在正月誅殺董承。至於遠在江東的孫策,一直要到四月,才落入許貢門客的弓箭射程之內。
這一前一後的時差,讓史書和後世治史者產生了錯覺,認為兩者是彼此孤立的事件。我們只有將兩者聯絡起來看,才能覺察到其中的矛盾,進而推斷出隱藏在幕後的神秘推手焦仲卿。
至此,這個陰謀的藍圖已經被勾勒得很完美了。可我重新審視整個推論的因果鏈時,卻猛然發現,這一串推理看似合理,可始終缺少一個關鍵環節。這個環節的缺失,讓整個推論都陷入岌岌可危的境地。
整個事件中,無論是焦仲卿、孫策、種輯還是郭嘉,他們都擁有鮮明的動機、明確的立場和清晰的身份,可是還有一位關鍵人物,卻顯得面目模糊。
這個關鍵人物就是秦羅敷。我們既不知道她在廬江的來歷,也不知道她幫助種輯、聯絡孫策的動機何在,她曾經宣稱種輯是她的夫君,這多半也只是託詞。她就像是橫空出世一般,在歷史夾縫裡驚鴻一現,然後徹底消失。
就像是警察不找出殺人犯的真實動機,就不能算破案一樣,不找出秦羅敷這個人的真實身份和動機,我們就無法宣稱發現了《孔雀東南飛》的真相。
為了彌補這一個缺失,我遍查史書,最後在《三國志·吳書·周瑜傳》裡發現了這樣一條記載:
〖(周瑜)從(孫策)攻皖,拔之。時得橋公兩女,皆國色也。策自納大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