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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她夢中的可怖遭遇也未可知。他們兩個小兒女青梅竹馬,感情自然與旁人不同,如此一想,趙氏又釋然了,反而關切地問:“怎麼就你一個?那方姑娘人呢?”
賀均平悄悄打量趙氏的神色,見她面上並無氣惱之意,心知母親並未因此而惱恨琸雲,總算放下心來,鬆了一口氣回道:“阿雲和小山、小橋住在巷子外的雲鵬客棧,我們打算儘快置個小院子搬過去住。”
“住在外頭也好,”趙氏點頭道:“畢竟這裡不是賀府,你們倆的婚事又不曾定下來。對了,”她想了想,又仔細叮囑道:“你若是要買宅院,便讓你表哥託人出面,你在宜都人生地不熟的,也不曉得哪個地段好,若是買著不好的院子,回頭方姑娘搬過去,住著也不舒坦。”
賀均平自是一一應下。
母子二人許久不見,難免有許多話說,不知不覺天就黑了,直到外頭丫鬟過來喚賀均平去正廳用飯,母子倆這才猛地驚覺竟不知不覺地說了好幾個時辰。
趙老爺在府裡設了酒席給賀均平接風,趙懷安兄弟倆作陪。賀均平給趙老爺敬過一杯酒後,便怎麼也不肯再說,趙懷琦氣得直跳,怒道:“平哥兒你素來爽快,怎麼今兒這麼扭扭捏捏的,不過是喝杯酒,難不成還有誰管著你?”
賀均平生怕他誤會了琸雲,無奈之下,只得將自己受傷的事說給他們聽,罷了又千叮嚀萬囑咐莫要讓趙氏曉得。
“你這傻孩子,受了這麼重的傷竟然還瞞著,難怪我今兒見你臉色不好,又瘦了許多。明兒我悄悄請太醫過來幫你瞧瞧,你這傷若是養不好,以後可要後悔一輩子。”雖說賀均平將那晚的戰事說得輕描淡寫,但趙老爺卻是聽自己兒子說起過賀均平的驍勇,連他都能傷著,可想當晚戰事如何兇險,越想越禁不住一陣後怕,連聲道:“平哥兒你是賀家的一根獨苗,不說為了自己,便是為了賀家也不能輕易涉險。日後你且在宜都待著,舅舅出面幫你尋個輕省的差事,總比你在外頭跟人廝殺要強。”
賀均平笑笑,既不應是,也不反對。趙老爺見他這幅模樣,哪裡不曉得他的想法,無奈得直搖頭,嘆道:“你這孩子啊,這倔脾氣真是隨了你父親一般。”便再也不提給他尋差事的事了。
晚上賀均平便在趙府歇了,依舊是他之前住過的院子和房間,床上鋪著厚厚的褥子,又輕又暖,可他卻怎麼也睡不著覺。
從什麼時候起他已經不習慣這種孤獨了,若是睡前不能見琸雲一面他就怎麼也睡不著,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好似在煎餅,整整一晚上也沒能閉眼。
第二日一大早,賀均平便去趙懷安的院子裡把他從被窩裡拎出來,道:“趕緊洗漱完了陪我出去走走,我想在附近置辦個院子,不需要太大,但院子裡得多種些花花草草,最好要有桂花樹……”
趙懷安眯著眼睛猶如夢遊一般被他拎出門,凍得嗷嗷直叫,終於清醒了一些,氣得直想罵人。
二人剛出門,就瞧見阿彭騎著馬朝他們衝過來,瞅見賀均平,阿彭臉上立刻露出欣喜神色,高聲道:“我正要去找你呢。王爺要見你!”
第六十一回
賀均平想過燕王可能會召見他,但是沒想到竟然會來得這麼快。到底是十六七歲的少年人,心中難免有些緊張,但面上卻還強撐著,作出一副淡然鎮定的模樣來,一旁的趙懷安瞧著,很是佩服。
他二人隨著阿彭一齊到了王府大門口,趙懷安便不肯再往裡走,搖頭道:“王爺並不曾召見我,我跟過去作甚?被他瞥見了,說不準還喊著讓我跟王府裡的侍衛打一架。我才學過幾招花架子?還不得被打得滿地找牙,那也太丟人了。”這種事兒可不是他胡思亂想,可不是頭一回發生了。
想到此處,趙懷安又悄悄湊到賀均平耳邊仔細叮囑:“一會兒王爺定會喚了府裡的侍衛跟你打一場,平哥兒你別藏拙,那些侍衛們一個個手黑得很,才不會手下留情。你可要替大家報仇啊!”
賀均平無奈苦笑,“表哥你太高看我了,說不定被收拾的人是我呢。”雖說他有些功夫傍身,但王府的正經侍衛豈能小覷,可不是阿彭他們這些公子哥兒能比得了,賀均平可不敢保證自己能在他們手底下討到好處。
阿彭笑嘻嘻地插話道:“今兒王爺把莫統領也一道兒叫上了,不曉得會不會讓他下場。要真能跟莫統領也打上一架,嘿嘿——”他摸了摸後腦勺,臉上露出敬仰神色,“平哥兒本事大,便是莫統領也對你稱讚有加呢。”
賀均平心裡頭愈發地沒有底,只暗下決心,一會兒上了場定要全力以赴,絕不能有半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