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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茲有羈縻號為之大將軍督五省者陸達,檢其所部實只十而又二,敕封淶源縣衙捕快,欽此。”
穆順堂是個老吏。
說他是吏,是高抬他了,其實和捕快之類的差不多,至多是個皂員。在吉州這書吏滿堂的地方,他也不敢以吏自稱。不過他的活計卻比捕快們崇高的多,也和書吏門差別不大,就是念邸報。每天官報在,他就要給圍在旁邊的百姓念官報。
隨著戰爭的頻繁,這官報也越來越沒準。順賊要來的時候,官報是這樣寫的:“流賊自鄂順江東竄,官軍前阻後追,剋日可定!”
沒過兩日,老穆再念官報,已經是:“順賊氣焰囂張,已逼進吉州!”
再過兩天的官報則是:“順軍臨吉州不足五百里,官軍堅守,定可虎口震牙。唯憐百姓罹災,暫轉進之以誘其深入”
等到昨天,傳說城外已經有了兵,老穆看到的官報已是:“義軍進臨城外,明匪棄城而逃,吉州光復在即!”
老穆有點頭暈,不記得什麼時候吉州曾經被攻下過,那又何談“光復”?提心吊膽過了一天,沒想到知府已經跑了,第二天竟然還有官報,老穆展開以後,照著慣例搖頭晃腦的衝著滿臉愁雲的百姓念道:“車前子二錢、牡蠣仁一兩,可止血尿。羊鞭一條,蘿蔔水煮之,服後金槍不倒……”
老穆後來才知道,原來僕役不知道知府跑了,早晨照例去取官報,見抄事房裡沒人,就隨手拿了最上面的一卷紙,誰想到,這是不知哪個師爺逃跑時沒帶走的壯陽藥方。
大順太宗永昌某年,率軍克鳳陽,目睹明太祖陵寢殘破,心中多有不安。
回想多年與滿人征戰,雖然對明太祖朱元璋的尊容不敢恭維,但其驅逐蒙古韃虜的艱辛,卻深得三味,不禁惺惺相惜起來。又想我大順統一大業初始,正是用人之時,何不起復前明皇室,令其守祖陵,想來歷年義軍殺,清軍屠,也不會剩多少人,既招攬人才,又收天下懷念前朝士子之心,何樂而不為?
但是下面人一去做,才發現滿不是那麼一回事,一個文告帖出,上至親王世子,下到輔國將軍的第三世孫,竟然來了七八千人,什麼朱某某應有盡有,太宗的心思便為之一變。
我已經很多年不是貴族了……
自闖賊獻賊蜂起,我們姓朱的就沒了從前的地位。崇禎十六年我家的王府也被流賊早慢熊攻克,父王母妃均遭不幸,幼弟不知所蹤。我一個人逃了出來,只能靠身上的盤纏,一路向鳳陽趕,冀盼祖陵宗室能有收留之人。誰想祖陵鳳陽已經淪陷了,流賊蜂起,本欲北上京師,未幾,即有先帝殉國的訊息傳來。我只好用身上僅剩的盤纏,換了一身平民裝束,藏好自己的家譜,投進附近山上一個築寨自守的大戶家,當一名扛活的長工。
我自小哪裡做過這等活計?面土背天,手上的繭厚了,臉上也是黑黝黝的,想誰也不會認出我曾是王府的世子。幾年間我見過敗退的闖賊,見過南下的滿虜,看到路上遍地的死屍,甚至經歷了土匪攻寨的戰鬥,還曾親手放箭射倒了一個匪兵。沒見過的,只有我大明的王師。
漸漸的,我也淡漠了,什麼大明?我只要活著就好了。但是事情總是出乎我的意料,闖賊又打回了鳳陽,不過沒再翻燒祖陵,反而設壇燒拜,派兵駐守。
又過了兩天,闖賊的官衙發了公告,募尋前明皇室,並說大順定鼎,恩澤前朝,來應者定有恩賞。我有點心動了,向寨主告了假,帶了家譜,寫了封名剌,直奔鳳陽府。
鳳陽府大堂上,我呈上名剌家譜,那個搖頭晃腦的府尹看了半天,大概不知道我的大名朱牎�s該怎麼念,又把名剌交給旁邊的師爺。師爺毫不猶豫的問:“朱燻雞,你是前朝宗室?放你的狗屁,我遊幕這麼多年,帝胄也不是沒見過,什麼天啟皇帝朱田松,萬曆皇帝朱立勾,哪有叫燻雞的?你騙誰呢?”
我剛要解釋,搖頭晃腦的府尹大人一拍桌案:“冒充前朝勳貴,謀圖牟利,有傷風化,發配充軍填邊塞!”,兩個捕快上來就把我打倒,等醒來的時候,已經在牢車上了……
就在魏野王世子朱牎�s被裝上囚車的時候,鳳陽府尹正捧著一本小冊子對師爺說:“這廢明的勳貴也太沒文化了,看魏野王子,竟然叫牎�s,他爸爸不知道鴖是蚊子嗎?”說著大筆一揮,在小冊子“朱牎�s”三字上圈了個圈。“看他剛才那樣兒,真以為本大人不認識他鳥名字?”
大順永昌五年正月,漢陽城外冠蓋雲集,達官齊聚,為出征江南的淮南留守程系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