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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姑娘不介意,乾脆脫光讓大夫好好檢查一下唄。”
伊崔皮笑肉不笑地看他:“不如君上先來,君上常年在外行軍打仗,想必比屬下更需要檢查。”
“喂!”顧朝歌見他拖著不聽話,還和燕昭聊上了,不高興地插話:“我不是開玩笑,你難道想這條腿有朝一日爛掉嗎?”
伊崔不以為然:“現在的情況和爛掉也並無區別。”
他真是所有大夫都最不喜歡的那種病人,一點也不配合!顧朝歌此時滿腦子都是看他的腿到底成了什麼樣子,根本沒有意識到為什麼伊崔要拖延不給她瞧,她氣呼呼地指揮燕昭:“搬一把椅子來,把褲子脫掉,腳放上去。”
燕昭自然是想要顧朝歌給伊崔瞧病的,可是他也有和伊崔同樣的顧慮:“顧姑娘,你一個姑娘家,這樣不合適吧?”
“什麼不合適?”顧朝歌很奇怪地望著他,顯然沒有接上燕昭的腦回路。看著她黑白分明的純潔大眼睛,燕昭無語望天,覺得是不是自己的思想太骯髒。
不過顯然思想骯髒的不止他一個。伊崔怎麼可能按照顧朝歌的吩咐來做,可是這個小丫頭今天很不好打發。於是他用手的力氣將右腿抬到對面的椅子上,從容彎腰慢慢捲起褲腳,捲到膝蓋的位置便不再往上,整個人向後一靠,無所謂的態度:“你看吧。”
隨著伊崔的動作,顧朝歌的面色慢慢變得凝重,她盯著這半條腿,一時間忘記了自己剛剛的要求。
這幾乎已經不能算作是人的腿。
從右腳一直到膝蓋以下的部分,暗黃色的皮幹皺如枯木,筋脈條條凸起縱橫,沒有豐盈的皮下脂肪和肌肉組織支撐,彷彿如同行將就木的老者才有的部分。而比老者的腿更駭人的是,它比起左腿來要短上一截,骨頭較為纖細,右腳的骨骼明顯還是少年的樣子,如果和完好的左腿對比一下,那種畸形更為明顯。
看著它,顧朝歌忽然想起了它六年前的樣子,那時候少年的小腿修長而有力,雖然腳上的繭很厚,可是腿部的肌膚是養尊處優許久才有的白皙。
腳踝往上一寸的位置,就是當年的箭傷。
顧朝歌蹲了下來。
“看完了麼。”頭頂上伊崔突然說了這麼一句,然後似乎想要就此將褲腿放下來。
“等一下啊!”顧朝歌急急道,她的兩隻手都按在了這半條畸形的腿傷,十根如蔥管般白皙好看的指頭和這黑瘦枯死的畸形對比鮮明,伊崔的手無意識緊了緊。
多麼醜陋。
醜陋得他連看都不願看一眼。
他對這條腿早已不報希望。
“有什麼好看的,我不需要你為此費心,懂麼。”
顧朝歌不懂。
她執拗地按住伊崔的腿,不讓他找機會收回去,並且對燕昭道:“把我的藥箱拿來,立刻。”
燕昭正望著不知名的地方發愣,他好像在看伊崔的腿,又好像沒有在看,顧朝歌的話令他如夢方醒:“藥箱?呃,好,好,我去、我去拿。”他本可以讓書房外計程車兵去,可是他想用這種方式短暫地逃避一下。上一次他看見伊崔的右腿是兩年前。
他萬萬沒想到,兩年後,這條腿的狀況變得更糟了。
而伊崔竟然一直騙他,他說自己的這條殘腿和以前一樣,沒有變化,不需要操心。
伊崔你小子混賬。
燕昭沒有罵出口,他匆匆忙忙地跑了出去,伊崔卻在背後忽然叫他一聲。
“阿昭。”
“別讓其他人進來。”
後面那一句的聲音很輕,但是燕昭聽清楚了,他胡亂地點著頭:“我知道,我知道。”
顧朝歌的指尖輕輕觸控那處陳年箭傷,她抬頭問伊崔:“感覺得到麼?”
伊崔搖頭:“離開亂葬崗小屋後,它一天不如一天,大概半年後完全失去知覺,對我來說,現在它只是鑲嵌在身上的一個物件而已。”他的語氣有些嘲諷。
顧朝歌沒有答話,她繼續用指尖去按壓這條廢腿的各處,她所按的位置都是穴位,力度一次比一次重,但是得到的都是同樣的回答,沒有反應。
她從下往上,一直檢查到膝蓋。膝蓋有一半的面板呈現暗沉的顏色,再往上則與常人無異,似乎毒的侵蝕已經到此為止。
不過顧朝歌不滿足,她想繼續往上瞧,她示意伊崔把褲腿再挽一挽。
但是已經挽不上去了。
“所以說才要你脫掉嘛。”顧朝歌一面小聲不滿地嘀咕,一面用手指頭去探他的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