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 (第2/4頁)
標點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一些我看不懂的東西,他突然轉過臉去,低頭橫抱起我,走向床榻。
錦緞鋪陳的床榻和逐漸迷亂的神志。
我一直以為和這個男人共同度過的第一個夜晚,一定會是痛苦而不堪回首的,然而當一切真正來臨的時候,並沒有我想象中那麼難以忍受,反倒有一絲期盼已久的隱秘的快樂。於是我知道了,我們之間的一些問題,只有在床幃間才能顯得不那麼決絕。
這個夜晚過去,我從渾渾噩噩的夢中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很亮了。就像老宮女說的那樣,第一夜過後身子會有些疼,我有些艱難地支起胳膊坐起來。蕭煥早就上朝去了,看這時間,只怕離退朝的時候也不遠了。
我剛起身,就有個小宮女的聲音細聲細氣地響了起來:“皇后娘娘醒了?萬歲爺交代過了,讓娘娘一醒就把這碗藥喝了。”她跪在床前,手上的托盤裡有一碗嫋嫋冒著白氣的藥汁。
我認得那藥的味道,就是那天我騙幸懿雍時喝過的避孕藥。
蕭煥給我喝避孕藥?我突然有些想笑,就真的冷笑了出來:“開什麼玩笑,端走。”
“不是開玩笑。”蕭煥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進來,他冠帶整齊,看來是剛下朝就匆匆趕了回來,有些蒼白的臉上帶著絲淡淡的笑,“我突然想到,如果不給皇后喝避孕的藥物,那麼等皇后真的懷孕了,我怎麼知道那是不是我的孩子?”
冼血已經被他殺了,他怎麼還能這麼無恥地說出這樣的話?我一腳踢向托盤:“渾蛋!”
他在我的腳碰到托盤前把藥碗搶在手裡,笑著:“這可不行,再煮一碗的話,藥汁就不如這一碗好了。”
我跳下床,奪路就逃,他一把攔住我:“皇后真的不喝?”
“不喝!”我拼命扯著他的衣服,想要掙脫出去。
“那就只有這樣了。”他輕嘆了一聲,自己端起碗喝了一口,然後托住我的頭,吻住我的嘴。
我搖著頭,苦澀的藥汁還是順著他的嘴流到了我嘴裡,混著我咬破他的嘴唇流出的血的味道。我第一次知道,原來吻也可以這樣無情。
灌完了藥,他讓宮女把藥碗帶走,輕笑著拭去我嘴角殘餘的藥汁:“皇后,你知道嗎?昨天那幅《蜀素貼》其實是假的。林慰民知道我明白他平日的為人,認為我相信他一定不敢進獻偽跡,所以就大著膽子把那幅假字獻上來了。”他眼睛裡有了些凜冽的東西,“而這幅字,也是凌先生授意他進獻的,是不是?”
我有些啞然,我不知道這是不是父親的主意,也不太明白父親的用意,不過授意自己門下的官員進獻寶物或者呈遞奏章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情。我咳嗽著想把剛剛被灌下去的藥吐出來,沒有回答。
“誰都不是傻子,皇后是個聰明人,更應該知道怎麼和我相處下去,咱們在一起的日子還長。”最後他站起來,擦了擦嘴角被我咬出的血,拋下一句話走了。
這就是讓我學著忍受他種種行徑的意思?嘗著嘴裡鹹苦的味道,我忽然再也沒有了哭的衝動。蕭煥,從今天開始,你欠了我一條命。
4
我沒有去詢問父親冼血到底是怎麼死的,兇手是誰已經知道,再問別的也沒有意義了。
在和蕭煥共度的那晚之後,關於江淮洪災的訊息就不斷地傳到了京師,一時間人心惶惶,誰也顧不上談論別的事。
江淮是帝國的糧倉,昔日的良田沃野如今變成了汪洋澤國,數千萬災民流離失所,不盡快安頓好的話,很可能會出現流民起義的禍事,為此,內閣和六部每天都亂得像一鍋粥。傳送最新災情的快馬時時在大武門外的朱雀大街上往來穿梭,夜深的時候,在後宮都可以聽到那沉悶的馬蹄聲。
禍不單行,江淮災變不久,長白山一帶早就蓄謀脫離帝國控制的女真部落看準時機揭竿而起,不出半月就把戰火燒到了山海關。
數十年來平靜得彷彿一潭死水的帝國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內憂外患的情況,為了隨時處理緊急的災情和戰況,我父親日夜留守在內閣的班房內,見過他的人都說首輔大人在數日間忽然憔悴了許多。
一團混亂的時候,一直以來韜光養晦的蕭煥卻在此時施展出雷厲風行的手腕。他連下了幾道出人意表的諭旨,把山海關的主帥由德高望重的老將陳瑋階更換為素以訓兵怪異著稱的福州總兵戚承亮,罷免現任戶部尚書任慳,破格擢升翰林院編修張祝端為戶部右侍郎,主持江淮賑災事宜。
官員們私下裡對他們的年輕皇帝的舉措褒貶不一,而我卻暗暗心驚。不管這次蕭煥提拔的戚承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