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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堅持,需要忍受孤獨。
張世東沒有再多說什麼。站在老人的身後,對著那撫摸著鏡框流淚的老嫗,站直身軀,以最標準的軍禮送上自己最真摯的敬意。
“等老大家的娃兒長大了,我還送他去當兵。”
白髮蒼蒼的老人,用內心的血淚道出了無數天之驕子無數成功人士都無法領悟的驕傲聲音,質樸的聲音。質樸的人,質樸的感悟,成就了這個國家鋼鐵長城的永鑄。
當張世東踏上土路向著村外走去時,能夠看到兩位老人互相攙扶站在院門口揮手告別的身影。這一刻,他沒有壓制淚水的湧出,或許他會每年都來,或許他很多年都來不了一回,但他一定會牢牢銘記住,老槍和他的家人,曾經的戰友,再見,一路走好。
凌晨時分的燕京郊外,月色下,一片特殊的林區外,張世東拎著一個巨大的兜子緩步上山。
“誰?”
持槍警戒,二十四小時不間斷崗哨。
張世東將自己的證件遞了過去,或許別的地方崗哨不認識他的證件,但能在這裡值勤的戰士,軍事技術不必說,整個華夏所有夠級別進入這裡的證件,他們全都瞭然於胸,牢記住每一個證件真偽辨識方法。
因為這裡,每年都會有一些特殊的人來拜祭,不光是軍隊高層,一些在電視上時常能夠見到的身影,也會出現在這裡。
對於張世東凌晨造訪,這裡的崗哨不會去詢問因由,零星的好奇也會壓在心底。
月光很亮,銀光鋪灑在大地上顯得格外陰亮,在一片墓地中,獨自行走,沒有一些超人的膽量還真就做不到。這裡有很多墓碑,但無論是什麼年代的修葺的,都保持著乾淨整潔,不管是來拜祭的人還是看守這裡的崗哨,都不允許這裡變得髒兮兮,讓那些沉睡的靈魂受到一絲的汙染。
煙,很普通的白軟紅塔山。
酒,隨處可買到的普通二鍋頭。
豬頭肉,在車站購買的,味道和保質期都不一定行。
花生米,袋裝的。
在一處單獨的區域內,十幾個墓碑豎立,張世東將酒豬頭肉和花生米都擺好,拆開一條煙,以打火機大燎燃,二十根,分別一根根的擺放在墓碑前,然後將一盒盒的香菸跟酒擺放在一起,一個墓碑一份,酒開啟煙點燃,最後,張世東自己的面前還有一份。
坐在最新的屬於老槍的墓碑前,藉著皎潔的月光,望著墓碑上單薄的老槍二字,苦澀的搖了搖頭,若沒有自己給他傳遞最後一點榮耀,他連死,都只是冰冷的在這裡,沒人會知道他,在任何榮耀的榜單上都不會有他的名字。
“老夥計們,我來陪你們喝酒了,外面的花花世界太美好了,我得替你們多享受享受,這一享受時間唰唰的就過去了,罪過罪過。”張世東開啟一瓶酒,咕咚咕咚喝了幾口,抽了一口鹽,咂巴咂巴嘴掰開一粒花生米的殼兒,扔進嘴裡,狠命的咀嚼著,享受花生米的香與白酒香氣混合的味道。
“還是跟你們喝酒過癮,香。”
如果此刻有人在附近經過,菸頭的火光搭配張世東的自言自語,月光鋪設下的墓碑,還不把人嚇得半死?
有人是有,卻沒嚇得半死,或許是心有靈犀,或許是刻意為之,一個個都拎著沉重的袋子走上來,彼此在陰森恐怖的昏暗光亮下見面,一呲牙,默默的匯聚成一隊,走到這裡,將袋子開啟,將裡面的菸酒吃的拿出來,一如之前張世東的擺放方法,每個墓碑前都擺放一份,然後匯聚到張世東的身邊,也就是老槍的墓碑前,也不管地面是不是涼,各自席地而坐,叼著煙喝著酒沒有一點軍人的形象,也都不在意此刻還有沒有軍人的形象。
“東哥,這一大口替老槍敬你,這一把乾的漂亮!”月光下,病毒的臉浮現。
孔雀,老鬼,都來了,還有很多在九十九處多年來都難得一見的面孔,也都在今日匯聚到這裡。張世東在日本在韓國的動作,他們能夠判斷得到歸期,故意等著他一起來,故意等著他堅守著九十九處歷任沒好結果領導的誓言,繼續或多或少的不遵守保密協定,繼續違反規定,亦繼續的擔著黑鍋。
東哥,那個哥是尊稱,是不以年歲為界定標準的尊稱,是對九十九處實際領導人的尊稱,也是九十九處最強戰力的認可。
“老刀,你能不能把褲子拉鍊拉上?”
“不好意思東哥,咱啥時候穿過牛仔褲啊,不習慣不習慣。”
“還有你,你敢不敢把八十年代的黃膠鞋再穿上,不會買到商場最貴的店買一身還不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