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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軍功章、證書。
“呵呵,一條腿一隻手,總算沒有白吃國家的飯,有點貢獻。”
嚴肅的會場裡,就聽見楊大爺一人帶有回憶色彩的聲音,他講的很雜,是以他的人生軌跡擴散來講,有點像是普通人聊天嘮嗑,在他的言語中關於現代戰爭的殘酷開始向著在場的人掀開神秘的面紗。
戰爭的殘酷總是伴隨著犧牲伴隨著死亡,看到電視電影或是書籍中記錄的一場戰爭死多少人,畫面上地面都是死屍,大家都覺得很正常,戰爭就是死人的,那已經離我們很遠了,我們只需要聽一聽就可以了。
當代的軍隊已經很少給戰士們展現真正殘酷的戰爭畫面。喊著口號我們時刻準備著,實際上普通的野戰部隊拉到戰場,沒等正式交戰就得嚇癱一半的人。
楊大爺沒有一句慷慨激昂的話語,有的只是平靜的闡述,偶爾伴隨著一張老照片。
“我有一個戰友,叫陳二牛,西山省的山溝裡走出來的兵。我們倆一起入伍的…………當時我們面對一片雷區,距離團裡下達到達指定地點的命令時間不多了,後面還有追兵,一個連的兄弟就堵在了那裡,我說我去排雷,二牛說我來。我知道他的排雷技術並不好,想著要罵兩句來說…………身體拖著身後百來斤的重物,衝進了雷場,用自己的身軀趟開了一條讓我們透過的路,整個人炸爛了,我衝過去抱住他的時候,他只說了一句話。大楊,我疼……”
我疼,沒有大家想象中來一句我為祖國獻身之類的話語,只是一句我疼,做了一件很平常事情過後的一句普通話。
“有多疼,很快我就知道了,炸開的土雷就在我的腿邊,被炸了之後我真想拿起槍對準自己的腦袋開槍。那種疼痛,讓你就覺得活著是一種負擔……”
“嘭,敵人的腦袋就在我眼前炸開,腦漿眼珠子鮮血噴了我一臉,當時我就嚇暈過去了……”
“敵人很強大,擅長叢林作戰,擅長製作陷阱。打仗根本就看不到對方跟你硬碰硬,打幾槍人就跑,你追就要面對他們的陷阱,不追對方就會一直騷擾你。我真希望打仗就像是電視裡演的那樣,狹路相逢勇者勝,拎起大刀就往前衝,敵人還會將子彈退出來跟你拼刺刀……”
“能一槍解決你,絕不會有多半句的廢話,抓到你只問兩遍,你要挺著脖子不回答,直接開槍打死你,很多敵人都從不留活口,更加不會給俘虜如何的好日子過,當有朝一日這些人釋放或是被營救後,馬上就會成為我們的敵人,為什麼要對他們優待……”
“狗屁國際援助狗屁仁義道德,在戰場下講講還行,戰場上,一瞬間決定你死我活,你不開錢先打死他,他都能拉響身上的手雷……”
楊大爺講的很真,聽的在場人都緊鎖眉頭,幾位在主席臺上的首長也暗中交頭接耳,韋解放堅持:“既然開了這道口子,就別瞻前顧後。”
親身經歷的描述往往要比杜撰真實血腥恐怖,有一位小戰士實在忍不住了,他一直都覺得自己能夠為國家獻身,真的碰上了戰爭自己一定可以衝在最前面,與敵人來一場戰刀真槍的比鬥,卻不曾想戰爭中還有著那麼多的陰謀詭計,不是應該勇者無畏嗎?還有,殺人有那麼難啊,有那麼痛苦嗎?
楊大爺就讓他知道了什麼叫難,什麼叫痛苦,一個人講述,能把別人講述吐了是什麼概念?
主題:真正的戰爭。
當這場年前沉重的主題彙報還在繼續時,張世東已經離開了燕京軍區,揹著包到了火車站,拿到了開往北海臨湖的動車車票,在火車站旁的酒店開了兩間房,一間普通標準間,一間商務套。
坐在沙發上,透過手機觀看軍區大禮堂內的彙報演講,一個剛剛從醫院出來的戰士,幾個月前在邊境被毒販的子彈射穿了眼睛,就差一點沒有搶救過來,右眼沒保住命保住了,子彈沒有取出來也不知是怎麼壓迫了某根神經,每天都會劇烈的抽搐,疼的受不了。
在主席臺上,他開篇的第一句話就是自問句。
“我,後悔嗎?”
沒有慷慨激昂的宣誓我為祖國奉獻是多麼偉大是多麼的值得尊敬,也沒有痛哭流涕我後悔我不該參軍,有的只是一種平靜,不太能夠接受自己的平靜,話語中有著對自己現下狀況的自卑,但面對如何造成這一幕卻顯得很平靜。
當他講完時,所有人的腦海中都會浮現兩個字——職責。
我是這個國家的一員,我該保家衛國去參軍,當了兵受了傷是避免不了的,我不自哀自憐,也沒覺得有什麼可驕傲的,只記得當時受傷時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