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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梨還想追問,街道中,人聲已弱,卻有一聲高亢的入耳。
“前面的那位仁兄,留步。”
顧延舟一愣,忽懷了彷徨,見迎面而來,音容相貌,無一不是相熟。
“顧延舟。”聲音的主人越來越近,伴的是一臉驚喜。
“果真是你!”男子一臉的不敢置信,待走上前,看了清楚,抬手朝著顧延舟的肩膀猛錘了一記。
“你小子,我還疑心看花了眼。你終於捨得回來了。”盡是好友間的熟絡親近。
顧延舟不出意外的也是一臉喜色,半假裝的作了個揖,“柳兄,相別一年,近來可好?”
“少打官腔。”那柳公子只笑,“一年了,也沒個書信。若再不報個平安,我還當是……”下頭的話並不吉利,柳公子也耐住不說。
“倒真是巧了,我正想找你,這就遇上了。”
柳公子甚是開心,“還算你小子有良心,這地就這麼點大,你我都是從小玩到大的,要見還不容易。”
二人笑著寒暄了一陣,柳公子眼尖,才看得顧延舟身後還有一人。
“顧兄,這位是?”
初見的喜悅過去,顧延舟才道自己糊塗。對了林梨道:“這便是我剛才對你說的,是我自小的好友。姓柳,單名一個晨字。”
剛才他二人敘話不知,這會子聽顧延舟說下,才細看的柳公子全貌。
說來奇怪,明明她與這柳公子是第一次相見。這一眼,卻是驚嚇萬分。彷彿是什麼話都不會說了,極濃烈的不安狠狠充斥著,叫她連骨頭都刺痛了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第十六章:決心
“怎麼了?”顧延舟看出林梨異色,疑她是怕生。
被那柳公子注視著,林梨更是不安,明明之前素未謀面,怎叫她如此慌張。
好歹是耐過了那陣,林梨在著二人的不解下凝了色,方施施然道:“公子有禮。”
柳晨道了聲安好,乍見林梨紅顏,不由的暗暗讚歎了一番。探問道:“這位是?”
顧延舟目光溫和,眼中的柔情幾是掩藏不住,“這是林小姐,與我一路同行,也是愛畫之人。”
柳晨意味不名的“哦”了一聲,接著就猛的朝顧延舟使眼色,笑的極是曖昧。
柳晨嘿嘿笑了兩聲,終道:“走走走,哪有在街上站著的道理。快些,我們喝酒去。顧兄,我也沒忘得,你最愛的就是那‘梨花白’”。
顧延舟亦是笑,“故友相逢,當痛飲三杯。”
二人一笑一喝的往酒樓走去,林梨跟在後頭,努力把突如其來的不安散去。
畢竟是發小,又相隔了一年沒見。巧中相遇,酒樓共聚,叫上一桌好菜美酒,各自娓娓到來,這話便是怎麼說也說不完了。
林梨望著滿桌菜色,食不下咽,口中無味。只端了杯酒小酌。
顧延舟正被柳晨一杯杯的勸酒,忙中相顧,見林梨卻是一筷未動,疑道:“可是菜色不合口味,我另替你叫些清淡的菜來。”
林梨擺了擺手,隨意找了個藉口,“我也想同你一樣,先沾酒味。”
“顧兄,別忙著勸慰佳人了,先來喝酒。”
顧延舟忙笑回了話去,二人一來二去,話關大開。
林梨沉默間聽了個大概,原來顧延舟也是出生書香世家,與柳晨是同鄉更是同窗,各自苦讀詩書,家人都望其有朝一日高中三甲,為人龍鳳。只不過顧延舟自懂事以來就對那枯燥艱澀的八股文極是排斥,反而醉心作畫,只想當個靠手藝吃飯的畫師。這不成器的理想,想當然的把家人氣了個七竅生煙。
如此這般,他才憤然離家。一路從金陵畫到了京城。
從他二人的拼湊了聽了全去,這也是第一次,林梨瞭解下的完整的顧延舟。
原是如此,林梨還一直當顧延舟是無牽為累,只是個遊蕩畫師罷了。
她橫眉看著還在大口飲酒的顧延舟,待顧延舟目光相接,又快速的移了去。
酒過三巡,敘足了舊。二人還有些意猶未盡。
柳晨滿嘴的酒氣,“顧延舟,你可老實些說,這次是準備呆多久?”
顧延舟雖有些醉意,這會子也清醒了,他晃了晃酒杯,“這次回來。”他頓了一頓,若有所思的瞧了瞧林梨,“我也是拿捏不定的。”
“這是什麼胡話。”柳晨醉醺醺的吐著酒氣,“你小子可別又一去不回頭,到時候又是一年半載的,想找都找不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