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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的時間多是用來瀏覽新聞。可現在看來,事情並不像我以為的那麼簡單。
送走曾開瑞老先生以後,我回到屋子裡,找來掃帚去書房進行清理。
一臺書架橫倒在書房的中間,前天剛整理過的書又亂七八糟地散落一地,有的甚至還被扔到了門邊。秦森縮在沙發上,正拿著筆飛快地默寫,力氣大到能讓我清晰地聽見筆尖在紙張上摩擦的聲音。這是他精神狀態不大好時用來鍛鍊記憶力的方法:把他剛剛花二十分鐘看過的書——五十頁,或者是八十頁,一字不漏地默寫一遍。
我沒有打擾他,只是邊朝裡走邊拾起腳邊的書,先把它們堆放在一旁,再上前扶起書架。將書都撿起來之後,就能看到不少藥片和花色獨特的碎片。很顯然他砸碎了一套他收藏多年的茶具,還把一整瓶舒必利撒在了地板上。我把它們統統清掃乾淨,而後把書分批次搬到書架跟前,按照一定的排列順序慢慢將它們放回書架上。
“你不該丟下我去跟他說話。”秦森直到這時才忽然出聲。
我回頭看他,發現他仍在低著頭默寫,完全沒有要和我好好談談的準備。我知道他是想借此告訴我,這都是我自己造成的,他有理由不過來幫我。考慮到他情緒不穩定,我沒有反駁,只繼續把書往架子上擺:“下次不會了。”
他猛地用力撕掉一張紙,揉成紙團扔向了落地窗,接著繼續頭也不抬地默寫。這是他生悶氣的表現,但總的來說,生悶氣總比發脾氣要好。看來他的確有記得按時吃藥。
“其實,”我便一面幹著手裡的活,一面嘗試同他交談,“如果你真的想要這份工作,就不該對他發火。”
手上飛速挪動筆尖的動作沒有停下,秦森的語氣裡還殘留著火氣:“真正有能力的人不需要看任何人的臉色。”
“但你也知道什麼叫懷璧其罪。”我說。
他用一聲冷笑回應我。
工作的事就這麼泡了湯,秦森在一開始的憤怒消退之後又變得十分消沉,幾乎是從午後一直睡到了傍晚。我並沒有別的工作,在這裡也沒有任何的親戚朋友,即便是春節將近,也只會陪他待在書房,做些剪紙的散活。他蜷在地板上睡得昏昏沉沉,總是要不安穩地翻身,只把被子死死抱在懷裡,腦袋則時常不自覺從枕頭上挪下來,過段時間又因為不適而挪回去。他偶爾會睜開眼出神地看一會兒我的腳,沒過多久便又再次陷入夢鄉。
快到下午六點時,我起身輕聲離開書房,想要在做晚飯前洗個澡。中途卻見他一聲不吭地推門走進浴室,將我推到盥洗臺邊折騰了近一個小時。
通常這麼折騰過我後,他晚上會睡得比較安分。所以這晚我也睡得很沉,不需要擔心他半夜爬起來抱著被子跑去書房睡地板。
可“通常”並不能代表所有情況。第二天早上從睡夢中醒來的時候,我發現秦森沒有睡在我身邊。我坐起身正要下床去書房找他,轉過頭就猛然瞧見他坐在門邊擺著的一張軟椅上,正好整以暇地看著我。
他已經穿好了厚牛仔褲、毛衣和呢大衣,梳理了頭髮,大概也早就洗漱完畢。這已經足夠反常,但更反常的是他即使是坐在陰影中也仍舊眼神澄亮,嘴角微翹似笑非笑,手肘搭在椅把上,兩手隨意地交疊,甚至翹起了腿,看上去很是精神,並且心情不錯。
仔細瞧了他一會兒,我坐在床上問他:“怎麼了?”
“我在等你起來。”他平靜地告訴我,然後抬起左手看了眼手錶上的時間,“今天我跟你一起出去買菜。”
“好吧。”我不知道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只能起身換衣服,好去給他準備早餐。
不難看出來,他今天的神智是十分清醒的。和他一起坐在餐桌邊吃早餐的時候,我開始回想上一次我們像這樣一塊兒吃早餐是在多久以前。一個月?或者三個月之前?我沒法確定。
但我很快就確定了他主動提出要跟我一起出門的原因。
這並不難猜,尤其是在他一路旁若無人地走在前邊的情況下。我跟著他來到附近的一個居民區,遠遠就看到了一幢居民樓底下的綠化帶旁拉起的警戒線。不少早起的居民逗留在警戒線外頭,伸長了脖子往裡邊看,同時也在小聲地交頭接耳。
有個穿著制服的民警站在警戒線內,正在向兩名中年婦女詢問些什麼,手裡還拿著紙筆做記錄。
昨晚下過一場大雨,樹葉上不斷有殘留的雨水摔下來,砸上我的頭頂。我伸手拍掉雨珠,沒有來得及阻止秦森的腳步。他不顧周圍人的唏噓聲,撩開警戒線,徑直走進了警戒線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