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慌不忙遞給秦森,“而且剛剛已經檢查過贓物上的指紋,除了毛文竇和你的指紋,還有另外兩個。我們目前猜測其中一個指紋是李飛英的,另一個就是毛一瑞留下的。”
肖警官的視線掠過那份資料,而後轉向秦森的側臉,平靜地補充:“正好毛一瑞說過他今早沒見過毛文竇,對毛文竇搶劫的事完全不知情。”他說,“所以只要進行指紋比對,就可以拆穿他的謊話。”
點頭附和,曾啟瑞先生攤攤手,“現在就怕他們父子兩個翻供。”
“嗯。”掃了眼資料上的內容,秦森在我看清它之前又把它遞還給了他,“毛文竇的病情很嚴重。估計也是不想把錢浪費在治療上面,橫豎都是死,不如幫兒子背黑鍋,一口咬定是自己乾的。”
原本不過想看看鑑定報告書的樣式,見他這麼警惕,我便忍不住抬眼看他。
秦森卻只視我為空氣。
正擰了眉頭凝神思索,曾啟瑞先生接過資料,無意識地咕噥:“要是還有其他證據……”
“也不是沒有。”
視線集中在前方的某一點,秦森翕張嘴唇念出這五個字,口吻輕描淡寫,目光微沉像是在出神,卻讓曾啟瑞先生和肖警官幾乎同時抬起頭看向他。感覺到肖警官那捉摸不透的視線掃過我這裡,我低下頭避開,盯住自己的腳尖,無所事事地聽秦森慢悠悠道:“他把外套的拉鍊拉得很緊,但還是從下襬那裡露出了一點裡衣。”他拿出攏在衣兜裡的手,看也不看便隨手捉了我一隻手過去塞進兜裡攥緊,面上不動聲色,“我注意到他裡衣上面有一塊水漬,應該是剛剛洗過,又不想被人發現,所以才藏得嚴實。”
幸運的是肖警官並沒有留意他這個小動作,僅僅是挑了挑眉梢,“血跡?”
不輕不重地應了一聲算作回應,秦森仍在直勾勾地盯著那一處,神色淡漠彷彿只是在自言自語:“今早的搶劫是他臨時起意,行事匆忙,回到家首先想到的是銷燬作案工具。恐怕他事後發現身上有血跡的時候,警方已經到他家開始搜查。”停頓片刻,他稍稍抬了抬眼瞼,“他藉口去找他母親,路上要處理衣服,大概是沒帶錢,只能把沾血的地方洗乾淨。”
難得他語速這樣緩慢,我也猜不到他究竟在想些什麼。被他抓到兜裡的手早被捂熱,卻不見他鬆開。我只能捏一捏他的掌心,好讓他鬆手。
沒想到他忽然抬高了視線,眼神恢復一片清明,轉頭微挑下顎對上曾啟瑞先生的眼睛,不僅沒松我的手,還毫無徵兆地捏緊它加快了語速,彷彿突然之間就從某種思緒中抽離:“你們要套他的話很簡單,先唬他說就算把裡衣上面的血洗掉,外套內側應該也會沾有血跡。如果這時候他翻供,告訴你們外套是毛文竇今早給他的,你們就可以把真相告訴他了——衣服上的血跡即使被洗掉,也能檢驗。並且不只能查出血跡,還可以提取樣本進行DNA比對。”
語畢,他牽動嘴角扯出一個沒有半點誠意的笑容,“相信他的表情會非常精彩。”
“那麼……”沉默兩秒,曾啟瑞先生深吸一口氣,視線來回在秦森和肖警官之間,似乎打算佈置接下來的任務。可惜秦森再一次打斷他:“我跟我妻子還有別的事,先行告辭。”說完便拉著我轉身。
曾啟瑞先生一驚,“你不留下來一起審訊?”
這時候秦森已經拽了我走出兩步,聽他的話才猛然頓步,側過身回應得理所當然:“我以為這是警方的工作。”他涼涼瞥一眼肖警官,“肖警官應該也很需要這次的功勞。”
還來不及看清肖警官臉上的表情,我就被他猛地一拽,繼續朝公安局大門的方向快步離開。好在我對這裡並沒有多少留戀,上車之後不覺得氣惱,只揉了揉被秦森拽得有些發疼的手,邊系安全帶邊問他:“晚餐想吃什麼?”
他沒有回答。
我轉頭看他一眼,才發現他合了眼縮在那件不再合身的大衣裡,兩手也如常攏在衣兜中,正在小憩。解開安全帶從後座撈來備著的小毛毯,我替他蓋上,再開啟車裡的暖氣,防止他感冒。
回到家以後他又把自己關進了書房,換下身上的衣服,捲了蟬絲被在沙發上補了午覺。我以為他的精神狀態又開始走下坡路,便不去打擾他,自己慢吞吞地做了些家務,等做好了晚餐才去叫他起床。
結果卻見他一早開了客廳的電視,窩在沙發上看新聞。
於是我們一起在餐桌前享用了晚餐。他連著兩頓飯都清醒的時候很少,我給他倒了杯椰汁算作獎勵,他卻只是抬眼稍瞥,不甚在意。晚餐吃得簡單,煎了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