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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種種,如今想來都好似一夢,人各有命,夢醒便是命盡之時。
海日靜了靜,笑道:“我往京華去。”
袁承海並不驚訝,只道:“姑娘一路走好。”
兩人交談一會兒,海日臨走,遲疑了片刻,提醒道:“安梧不是長久之地,近來邊境不平,恐有禍事將近,你多加小心。”
一別三年,此女銷聲匿跡,又是去了何處,有何遭遇?這等家國大事,許多涉足其中的人尚堪不明下一步動向,她又是如何得知的?
袁承海思緒轉了幾轉,最終只點頭:“多謝姑娘告知。”
無論海日從何處得知這一訊息,邊境確實是快亂了。
月國是一頭強自將爪牙收起許久的餓狼,如今新的爪牙長成,蓄勢待發,不見血難解其狼性,可南朝這邊,又有什麼打算?
宣京寧王府。
薛寅呵欠連天,他一抵京就開始成天睡不醒,雖然薛小王爺多年以來就是這麼個吃貨睡神附體的德行,但這次回京後來得尤其誇張,活像是三百年沒睡覺要一次補夠本一樣,也不知他在月國的時候究竟是怎麼過的。左右薛小王爺現在沒正事可忙,自然是怎麼睡得舒服怎麼來,整個人懶洋洋軟綿綿,睡醒了閒暇時如果柳陛下有空,兩人就會下棋。
這盤棋從薛寅回京那一天就開始擺,斷斷續續下到今日,還是沒分出個輸贏,棋面錯綜複雜,白子穩固平和,黑子佈局複雜,一舉一動殺氣騰騰。
執白的是柳從之,執黑的是薛寅。
薛寅打個呵欠,拿著手中黑子玩味了半晌,最後才施施然落下一子。看著漫不經心,棋面上倒是絲毫不顯頹勢,棋風凌厲。他同柳從之對弈許久,弈棋時早無了當年那股藏也藏不住的戾氣與濃烈的求勝之心,卻也不礙於柳從之地位,隨意敷衍,如今他下棋更加隨性,往往不拘泥輸贏卻全力以赴,年少的戾氣漸淡,棋風卻也因此成熟許多,不再一味劍走偏鋒,思慮周全。早年他與柳從之下棋幾乎是十盤十輸,如今卻漸漸有輸有贏,各有勝負。
薛寅落子很慢,往往要好好思索一番,又或吃一塊甜糕再繼續。柳從之落子卻很快,始終不疾不徐,一眼便知其成竹在胸,這人倒當真永遠是這個模樣……薛寅看他一眼,注視棋盤,忽而眼睛一亮,飛快落下一子,有些得意地問:“這樣呢?”
柳從之含笑注視棋盤,落子的手卻停住了。
棋盤上黑白兩方僵持,白方江山穩固,卻始終處於守勢,並不多與黑子的進攻計較,常常規避。然而黑子一方卻難以滿足,料理了一些零散的白子後,終究摩拳擦掌,劍指白方江山。
這一局棋與其說是他二人在弈棋,不如說下的是這江山棋局。
柳從之注視棋盤,含笑問:“如果是你,你待如何?”
南朝避戰不假,但柳從之手下又豈是任人欺辱之輩?該出手時就要出手。薛寅靜了一靜,忽然拿起一枚白子,幾乎不假思索地置於棋盤之上。一招棋出,柳從之面上流露出一丁點讚賞之色,微微頷首。
釜底抽薪,將軍。
既然狼有爪牙,那不妨斷了其爪牙,斷其後路,讓其只能安分!
棋局進入尾聲,幾近塵埃落定。與此同時,有信使快馬加鞭,將第一封敵報送入了宣京。
邊境騷亂,月國流寇入境劫掠,殺傷百姓不少。
這一場戰爭,是從“剿匪”開始的。
☆、第110章 誰人引戰
來自邊境的敵報有兩封,分別來自不同人,第二封在一日後抵達。
前一封簡短地寫了大概情況,言明正在全力搜查匪徒蹤跡,後一封內容則要翔實得多,將種種細節一一寫明。
將兩封文書放在一起看,事情就變得有趣起來。
自月國而來的流寇應屬悍匪一類,人數不少,行動迅捷手段狠辣,普通百姓遇上這等有備而來的武人,就算有心抵抗,也無還手之力,故而傷亡者眾。
此事確實棘手,但其中疑點也實在不少。
柳從之將手中文書遞給薛寅,閉目沉吟了片刻。
薛寅飛快將文書掃了一遍,接著眉頭緊皺:“這些人真的是匪徒?”
他接手柳從之在月國的情報網之後,對月國局勢並邊境局勢都加深了了解,看事遠比當年坐困北化、訊息閉塞時準確,這時一掃敵報,一針見血地指出了問題關鍵所在。
柳從之睜開眼,目光微冷,笑道:“恐怕不是。”
所謂流寇者,刀頭舔血,為錢財不擇手